北家这边自然千恩万谢,识字容易,念书难,乡试会试一层层考上去,他祖父虽有月钱领着,可又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又要给大孙子还那些招猫逗狗的外债,一个月多少银子也不够填的,再想省出闲钱供小的念书,日子可就艰难了。
如今有东家发慈悲,倒是叫她孙子有个好前程。
北家老太太不住地作揖道谢,临回去,杉妈妈将北五味叫到跟前,旁敲侧击的跟他打听因何惹了姑娘生气。
“没什么。”北五味嘴角向下,委屈的快要落泪,也不肯说出内情,杉妈妈笑着打圆场,“这孩子重情义,待了些日子,倒也舍不得。”
谢妩有此安排,一来是为着那孩子着想,一个秋虹已经够她伤心的了,再叫一个垂髫小儿因自己遭难,她实在不忍。二来,也是为着日后打算,那孩子随了他祖父的性子,知恩知义,有此事在先,日后只更多忠心。
她手上能使的人太少了,举步艰难,处处受制于人。倒不如多物色几个好苗子,是念书的人才,日后多一份人情,不是念书的人才,也能得一份忠义。
京都城才遭天灾,城里城外,修缮赈灾的事情忙的谢长逸脚不沾地,那日去韩府接谢妩,还是他忙里偷闲,赶着半夜又被叫去了衙门。
好容易,疏通了六银山往京郊猎场的几处堰塞湖,调京郊卫戍营赴秋波潭清淤。
天子中风在榻,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听到六银山底下的秋波潭里见了现银,特意将他召至榻前,再三叮嘱要把银子给弄出来,又允了他京郊卫戍营与泾川县提督营两处调令。
六银山乃天家圣地,那处的银子自然也是天家的,银子弄出来,也不必入户部,内务府衙门的账房先生就在一旁守着,进了内务府的账,便是进了皇帝自己的口袋。
为这事儿,皇太女去惠芳斋说了两次,叫皇帝气急了拿茶盏砸破了头,连皇太女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