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空虚,连年征战,早前长春王惨败滇西,丢了蓉城以南的四洲十三县,后又有海匪为祸,多年才收复万生石塘屿,还南海安定,又要赈灾南平州春旱,国库里哪儿还能再挤出银子啊?
皇帝好容易进口袋的银子,又委屈巴巴的,不得不拿出来,先打发了京郊那几万流民。
“那都是朕的钱,都是朕的钱!”皇帝气愤不已,将热茶摔在户部侍郎柳白鹭身上,茶叶子泼了一地,小宫女们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劝说。自小胡总管走后,陛下的脾气就一日比一日暴躁,不少伺候的宫人都因效果错受罚,还有两个失言的被砍了脑袋,皇太女也不讨好,挨打挨骂更是常事。
“臣无能。”柳尚书擦着额头的汗,叩首认错,“无能为力啊。”
身为户部尚书,他比谁都想户部的账上有几千几百万的银子,两处用钱,这里那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是户部尚书,又不是吐钱的金蟾。
“那些强盗!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们要抢朕的银子!他们这是打劫!”皇帝痛骂,骂流民,这骂那些不能为自己解忧的无能官吏。
柳尚书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等皇帝骂痛快了,忽然又恢复了平常语气问他:“听说,你家丫头跟谢家那丫头走的近,谢家丫头受人造谣,你家可去探望了?”
柳尚书知道天子问的是那莫名出现的避火图一事,可事关人家姑娘的清誉,又是青青的好友,他一个做长辈,也不好多说。
“臣……臣是做父亲的,天底下女儿跟娘与生俱来的亲近,父亲常有大家长做派,反倒叫孩子们惧怕,是以,她们小女儿家的秘密,并不与臣说道。”
柳尚书这个回答不可谓不精妙,回避了问题,不做评论,又把皇太女与皇帝的关系往和睦里吹捧,不得罪人,也足够圆滑。
“哼。”皇帝冷笑,“外头的人骂你贪官,朕心里却是清楚的,只是今日,朕倒是更了解了些,贪官你算不上,可老奸巨猾也不辱没了你那点儿心思。退下吧,朕病着,朝堂上还得你们这些个忠臣,多看着些东宫,朕的那个女儿啊,到底是年轻,到底是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