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思一转,先是让屋里伺候的宫人们都下去,然后走到皇后身边,抬头笑着说:“娘娘,陛下只有那么一个妹妹,自然时常惦念着。奴婢没记错的话,再过两三个月长公主就满十九岁了吧?”
“嗯,是啊。”皇后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年,昭仁公主刚被困在春和宫没两个月,适逢昭仁长公主十六岁生辰,她是皇后又是兄嫂,于情于理都应该为长公主办个生辰宴。
但她那时又摸不清陛下对长公主的态度,于是她就在陛下与她就寝后,试探性地问,今年在春和宫为公主办个生辰宴行吗?
夜里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陛下的表情,只感觉陛下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就在她忐忑不安时,陛下才冷着声音说:“皇后,以后她的事你都不必管,就当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她了。”
她身为皇后也不全然是一个软弱没主见的女子,她也觉得陛下这般无缘由地软禁昭仁长公主是不对的,当下便也想问个缘由,替昭仁长公主说几句话好话。
但陛下直接掀了被子起床,唤了宫人进来给他更衣,作势要走。
皇后与陛下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宾,不曾有过半句争执,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陛下这般冷脸相待,又想着自己也没错什么啊,心里一时委屈难过,居然小声地哭了起来,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陛下见她哭也不曾安慰她,只等衣服穿好后才神色冷淡说:“皇后莫哭,孤只是还有些折子未批,回去批折子了,你早些睡吧。”
说完陛下就走了,然后就是三个月不曾见她一面。
那时外界种种猜测,无非就是说她失了圣心,皇后之位恐有动摇,但她不在乎那些,她只关心陛下何时愿意见她。
当年元宵佳节,她穿着浅紫色的衣裙,提着一盏莲花灯,穿行在人潮中,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拱桥上,一个白衣俊美少年正神色冷漠地看着河里漂浮着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