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只要是倚仗天恩而存的臣子都要学会揣度上意,顺从天子的意志,如此才能长盛不衰。
但祖父却认为柴家当年之所以被打压得那么惨还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如果他们拥有更多的势力,成了连天子也不敢轻易动摇的家族,那他们当年又怎么会面对那样的窘迫局面?
可是祖父忘了,当年他还是大司农,姑姑还是皇后的时候,柴家就已经是皇权之下的第一世家了。
可那又如何,天子想对你发难又怎么会找不到办法呢?
而面对天子的发难,强盛的柴家没有反抗吗?
反抗了啊,那么多与柴家有关联的官员都跪在大殿之上为柴皇后开脱,进谏的折子可以说是得用牛车来拉。
可有用吗?天子早有准备,对那些柴家一派的官员不听不看,执意废后,拉扯到最后,姑姑还是被废了,祖父也被逼辞官,很多入仕的柴家子弟也被罢□□放,至此朝中再无一人敢为柴家说话。
可惜那些惨痛的教训并没有让祖父明白什么是“天子”,他仍旧做着权倾天下的梦。
说真的,祖父的愿望若能实现,除非当朝的天子是个毫无能力的软弱昏君,但当今天子是这样的人吗?
他不是。
当今天子虽才登基三年,但他勤政务实,知人善用,巧妙地平衡各方势力,显然不是能让祖父如愿的昏君。
柴茜云躺在小榻上,烦躁地抬手压在自己脸上,心思转了又转,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任由祖父安排,在那些无望的事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