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也想过这个问题,并有了一定的推测,说:“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能成功逃出来的,但是我或许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们的。甲卫,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鼻子特别灵,可以根据气味去追踪一个人的呢?”
“有。”甲卫肯定地说,有的人嗅觉天生灵敏,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如果根据这一特点去训练,那类人完全可以做到根据气味去追踪目标。
“那就对了。”夏昭想到那瓶齐太子送她的香露,说:“齐太子送了我一瓶香露,奇香无比,用一次就可留香好几天,而且很是助眠,我那段时间一直在用它,他或许就是根据这个味道找到我的吧。”
甲卫也想起了那个曾在夏昭身上闻到过的香气,说:“原来如此,属下也曾在琉城的客栈里闻到过那个香味,我也是根据这个才确定了公主确实住过那里。”
夏昭侧头问宁女史,“阿姊,那瓶香露可还留着?”
宁女史说:“前天逃离齐营时丢在那辆马车里了。”
“丢得好,可别再留着了。”夏昭松了口气,神情明媚地笑了笑。
看着逐渐恢复健康的公主,宁女史一向冷漠的脸上有了柔和的神色,觉得心里很是宽慰。她真得再也不想看到失去求生欲,抑郁成疾的公主了。
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在五天后的旁晚终于到达了青州。在青州,先帝给她安排的有别的身份,她是白家茶庄的小姐——白熙,父母在四年前因病双亡,又因闺阁女儿不方便抛头露面,很多事都由白府管家出面处理,基本没有外人见过小姐真容。
因为甲卫提前传了消息,白府的人都知道公主今天就会到,所有白府管家李季早早地就让人在院子里焚香洒扫了,并把新买的那些珍稀花卉摆在府里各处,希望公主来了会因为这些美丽的花而心情好些。
由于李季也不知道公主具体何时会到,于是他便穿着得体的衣服,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到最后天色都暗了些,白府点燃了所有的灯笼,将它们高高挂起,将整个白府都衬得亮堂热闹。
这边灯笼已经挂好了,夏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白府门前,李季整理了下衣服,准确无误地快步走到了夏昭的马前,自报了家门,对着她行了跪拜之礼。
“起来吧,李管家。”夏昭仍旧穿着简朴的男装,动作利落地下马,伸手虚扶了下李季。
“谢小姐。”李季站起身,但仍低着头以示谦卑,姿态恭敬地将夏昭迎进了府中。
夏昭见那些护送她们的暗卫们全都留在了府外,没有跟进来,不禁开口问李季,说:“李管家,他们不住这里吗?”
李季笑着说:“回小姐,他们自有去处。虽然我们都是先帝的人,但我们分的是明暗两个面,我们白府为明,那些死士为暗,没事的时候我们不会见面,也不会联系。”
都是死士啊,就像甲卫那样,他们在这个组织里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有的也只是平时为了隐瞒真实身份,父皇临时为他们弄出来的假身份。
夏昭将死士一事记在心里,想后面为他们另谋道路。
夏昭她们走着曲折的长廊,穿过种满花的院子,幽幽的花香扑鼻。她借着夜里的灯笼烛光将路过的景致看了个大概。此处虽比不得春和宫华丽堂皇,但也算雅致有巧思,想着这就是她以后的家了心里也觉得很满意。
吃饭的正厅里丫鬟们已经备好了甘甜的果酒,摆好了菜肴,就等主人入席了。夏昭也确实饿了,接受了那些人的行礼问安后就下意识去拉宁女史的手臂,要她跟自己一同坐下,好好地享用美食。
但宁女史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扶着她坐在了主位上,怕她等会儿又要拉自己一同入座,宁女史在给她摆齐碗筷时低声提醒她说:“尊卑有别,这是规矩。”
夏昭不再坚持,在丫鬟端过来的热水里洗了手,被人服侍着擦干净手上的水,然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开胃汤,斯文秀气地喝了一口,开始了今天的晚膳。
食不言,约是一柱香后夏昭放下了碗筷,用干净的白棉布擦了擦嘴,又用香茗清口,然后依着往日的习惯,让人把没怎么动过的菜肴赏下去。
做完这些夏昭被宁女史扶着起身,李管家走上前亲自领着她们去休息的地方。
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夏昭要了热水,准备好好泡个澡,想着宁女史还未用吃东西,又让人再送份饭菜来。
很快白府的丫鬟们就把东西全部弄好了。随即她屏退了那些想服侍她沐浴的丫鬟,关上了门,屋子里就只剩她跟宁女史了。
片刻后,夏昭在帘子后面惬意地泡着热水澡,宁女史在帘子那边不远处的小桌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