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微风和煦。猫猫再也没有来看过皎皎,只有树上的一对鸟儿,依旧每日为其唱着“不如归去”。其实它们也不是经常啼叫,最起码从来不会在皎皎睡觉的时候将其吵醒,只是偶尔会唱上一时半刻,使听到的人心生悲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依其所言,“不如归去”。
太子派人将俯仰山上的两架秋千搬到了东宫,又将皎皎素日所用之箫也取了来。箫皎皎只吹了一次,便将其收在了匣子中。秋千倒是时常会躺上一躺,在上面看一些俯仰山寄来的课本。课本是随着箫和秋千一道送来的,为免旁人生疑,只寄了文学和数学,后者的课本里还夹了师父新写的引言和证明。此外还有一封信,说山上一切都好,不必挂怀,以及课本只为消闲解闷,不必过于劳累。只是字迹全部偏大,想来师父的视力已经不大好了,不过皎皎的也在日渐衰退,所以倒是相宜。
秋千上方各自架了一席红纱,皎皎躺在锅中晒着太阳,桃溪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正在捣着艾草。忽然一阵风来,树上桐花,纷纷而落。
“皎皎你看,像什么?”
“像——纸钱。”
“纸钱?”
“我乱说的。”皎皎笑了笑,“其实一点都不像,还是雪片更像纸钱些,而且还得是巴掌大小的那种雪片。对了,姐姐,你的名字,桃溪,是怎么来的?”
“是殿下随口起的。”
“你家殿下喜欢谁的诗或者词?”
“周邦彦。”
“那我知道是怎么来的了。应该是这首,‘桃溪不作从容住,秋藕绝来无续处。当时相候赤阑桥,今日独寻黄叶路。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粘地絮。’”
“‘桃溪不作从容住,秋藕绝来无续处’。原来如此,你记性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