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过分安静,和在场其他几个叽叽喳喳吃这吃那还满场追跑的小朋友格格不入。
许多亲戚朋友都怀疑过许青露怕不是不止生了个先天不足,还是个先天弱智。
这样孤僻内敛的孩子,能不能好好待在幼儿园里都是个问题。
但结果出乎意料。
迄今为止沈秋靡正式开始上学大半年,没出现平常孩子常有的分离焦虑,没有在学校里打闹惹麻烦,经常得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却又在其他孩子羡慕的眼神下无所谓地把红花分给其他人。
那些孩子问过她,为什么要把小红花送给他们,她不喜欢吗?
但她说不需要。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便会不自觉浮现出在医院时看到的一切,想起那些或苍白或烂黄的皮肤,想起或新鲜或发黑的血肉,想起被一袭白布卷走的小林,最后回到她自己。
这让她对于异同的理解逐渐深刻。
总有一天,她也会走到那些和她一样的人的道路上,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过几年,就像前不久她和小林在一起玩的游戏,充满未知但又结果注定。
脑子里过了一圈这些有的没有,再聚焦视线时,手上小红花的颜色显得那样单薄,浅淡得几乎透明。
饭局上,大人叫了沈秋靡几声,后者忘了回应。
“小靡怎么不说话呀?”
“小靡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夹。”
“小靡,你妈妈要给你生个弟弟妹妹了,你高不高兴啊?”
沈秋靡终于轻飘飘地抬眼。
这些人她不知道名字,关系不大。
“什么是生弟弟妹妹?”她歪头,满脸都是小孩子的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