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蹲下,安静地看着担架上的人,指腹轻轻拂过他面上的灰尘。
他身上还带着一点温度,但她指尖感知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耳边的哭嚎越发响亮,嗡鸣也越发细密,但眼前的人却是无比安静,安静得仿佛步入了梦乡。
沈秋靡忽然想起来,沈冬雾曾说她一点都不会共情,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不把自己当回事,非要疼到自己身上了才会察觉。
共情啊……
那些哭喊顺着耳膜钻进了她的心里。
*
死亡从来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那个晚上开始,沈秋靡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合眼了。
奶奶自从听到了这个消息过后就一蹶不振,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一夜之间老了十余岁,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爷爷在沈秋靡出生之前就去世了,现在只能由沈秋靡撑着。
妈妈那边小姨在外省安了家,一时间不方便回来,幸好还有舅舅帮着她处理一干事务,才没有那么抓瞎。
至于自己的身体……说实话,顾不上。
父母弟弟葬身在了这场车祸中,牵扯人员太多,事故认定还没下来,奶奶年迈遭此噩耗,瞧着脑子都不大好了。
现在沈秋靡居然成了家里唯一一个能思考能走路能做事的。
收尸,火化,葬礼,索赔,家里的一应财物处理……
辅导员打电话问沈秋靡什么时候去上学时,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复杂情况。
听完沈秋靡解释清楚后,辅导员原本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安慰似乎也不起作用,只能说一两句宽慰的过场话,然后让她补一下请假手续。
就她这个样子,估计这学期剩下的时间都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