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去,越走近越惊讶,这是开了多大的音响啊?
也是这一走,周存才意识到,四周只有他的房子挨得算近,要吵也只会吵到他罢了。看来只有他一人投诉,并没有给这位邻居造成压力。
连着按了三下门铃,周存估算着噪声分贝值,不免怀疑这家的主人能不能听到门铃声,以及他的耳朵还健在嘛。
这些歌恰好都是他喜欢听的,若是换个时间点他甚至想和这位邻居交流下如此一致的音乐品味。可凌晨听到,再好听也都是噪音。
想了想,周存拿起手机。
他觉得自已很有必要告诉这位新邻居,以这个分贝值他是可以报警的。
十月的晚风如月色一般孤冷,好在周存没等多久,音乐就停了,一楼的门终于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纤瘦的身影。
庭院里橘黄色的灯光笼在他身上,五官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像蒙上一层纱,看不真切,周存却蓦地生出股熟悉的感觉。
隔着铁艺门,周存眯起眼,下意识想去看清朝自已走来的人。
灰色的休闲阔腿裤,宽大的浅蓝色毛衣,有些长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面容随着缩短的距离越发清晰。
周存有一瞬间的僵硬,想好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眼前的人走在光里冲他笑得温柔。
三年了……他怎么也没想过只是拍了部电影会让他们的关系疏远至此,不,确切地说,是绝交。
这三年里,他们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大四那年冬天,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言牧,平静到近乎绝情地对他说。
“我们性格不一样、喜好不一样、家世不一样,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