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部分的梦境，后面也仍然会像当初的现实里一样，在本该甜美的地方戛然而止，然后骤然被恐惧的黑洞撕裂，急转直下，变成了灰败惨淡的色调——

明仲夜几乎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间大力推开了自己的温澜：“你怎么了？”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温澜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但他仍然强迫着自己说完了剩下的话，“……不能这样。不可以。”

“澜？”明仲夜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缓慢地松开了手，像是有些怕吓到此刻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的他一样，强迫自己往后退开了一点距离，仔细端详着他，“拒绝我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

温澜只是疯狂地摇头，哽咽着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也不知道在那个最忘情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响起过往记忆和想象里那些最为残酷的声音，浮现出那些极为可怕的画面。哪怕他刻意想要忽略和压制，心里的警醒和恐惧还是迅速放大，直到彻底盖过了仅存的一丝侥幸，让他不得不狠下心来推开了面前的人。

“你别怕。不要怕。”明仲夜试图伸出手去抚摸他突然间满是泪痕的脸，却被他扭头躲开了。

那只手在半空僵持了半晌，又迟疑着缓缓放下。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明仲夜此刻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惊疑与担忧。而温澜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有些绝望地看着身前的人，拼命抑制住了自己再度朝他伸手的渴望，然后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终于让自己全身的颤抖渐渐停息了下来——不要再想了。不许再想了。停下来。

明仲夜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澜，你知道，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如果你其实接受不了……”

“明。”温澜的指甲几乎要掐入自己的掌心，垂下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