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背离了主流价值观的东西,绝对不该出现在小孩读物里”、“充斥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暴力甚至精神异常导向”、“阴暗、失常,到底什么样的疯子才会欣赏这样的审美,甚至乐于跟它们来往啊?”……
“你最终只能选一边——融入作为大众的那绝大部分人,放弃你自己的立场;或者彻底被孤立。”
那些曾经被他如许珍视、视为秘宝的书籍、画册、磁带和CD,被人像垃圾一样从那座旧房子里清理出来,堆积焚烧的火光腾起了几米高,晃得人眼睛生疼。
而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他甚至不能承认,自己和那些东西,曾经有半分的联系。
“藏好你自己不正常的部分。除非你想和它们落得一样的下场。”他只能一遍遍地对着自己说,直到意识再度回复清醒,而他终于重新身处于作为“大众”的人群中间。
再然后,眼前出现了一纸契约,还有一只同样没有温度的、穿着白纱的手,递过来了一枚黑色的印章。
身边传来另一个理智冷定的声音:“温澜,你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伤口,一个空洞。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你自己不断地折磨和杀死自己,努力向上爬,却依旧无法填补缺失的一切。靠近你的人,也根本不会获得幸福。”
“其他人在你身上看到的美好表象,都只是他们自身的愿望投射。是一场幻觉。”
“这样的你,当然不值得信任。你自己都无法信任你自己。”
“本质上,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所以,我们很适合做一场交易。”
他推开那只手,有些抗拒地转过头,想寻找些别的什么东西,却只看到了近处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一小片人群,他们失望又热切地看着他,上前来劝阻着、甚至“安慰”着他——
“这已经是你能得到的最好的了。知足吧,很多人都梦寐以求呢,你居然还敢说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