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吉野顺平很高兴,他以为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但后来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如果他踏入咒术界,获得了使用神奇的术式能力的代价,是他的母亲的死亡,是他辜负了他的朋友的信任,辜负了善意的大人的收容恩惠,是他拼尽全力才发现自己相信了的所谓咒灵朋友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欺骗他,拿着他的泪水和愤恨当成逗乐的玩笑的话。

那么他宁愿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获得过这种能力,没有遇见过真人,如果他还是像是原来那样,每日每日的被校园里面的同学侮辱欺凌,不想着试图改变,不要不自量力的在弱者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反叛的心,那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呢?

如果一切都未曾发生,他那一直到死亡,都未能闭上双眼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得这样凄惨了,能够像是寻常人家一样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然后安度晚年呢?

每每想到这个的时候,他就悔恨不已。

吉野顺平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令他无尽悔恨的旋涡,痛苦的记忆在大脑当中不断的流转,甚至产生了宛若火焰一般灼烧着的热感,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变成了夏日里绵软的棒冰,一点一点的,连带着皮肉和骨头一起,融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血水。

等到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阳光绚烂的沙滩上,一个看不清面容,但是让他感到非常眼熟的女人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额发,细心的为他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在看见他醒来的时候,女人很惊喜的笑道:“顺平,你终于醒啦?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呢?还是先吃饭?”

吉野顺平有些迷糊,“...妈妈?”

女人温柔的应了一声:“诶。”

空气安静了两秒,吉野顺平猛地坐了起来,少年人回想起了一切。

包括真人,包括术式,咒术界,咒灵,暗市,虎杖悠仁。

还有他被咒灵侵害,在家中惨死的母亲。

吉野顺平再一次抬起头,看向女人的眼神带着恨意:“你是谁?为什么要变成我妈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