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道了声谢,快步走向休息室。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可醒来之后,以为和另一个人还能再见几面的希冀突然落空,那种真切的孤独感和无望让他无法一个人独处。
他的休息室在新建的诊室大楼里,电梯才开始试运行,人少的很。
很多家里远的实习生索性就不回家,直接找间空屋子凑合。
庄念进到空旷的大堂时,一道人影立在墙角抽泣,吓了他一大跳。
“哥...”那人委委屈屈的喊了他一声。
庄念突然想问,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怎么了?”他朝着赵田陈走过去,递了个方帕过去,“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躲这哭鼻子?最近压力很大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一点也没想过,就在前几天他自己也当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弟弟面,把眼睛都哭肿了。
“夏青川...青川哥他...他太铁石心肠了。”大堂里的回声重,赵田陈抱怨了一句立刻捂上嘴,做贼似得拉着他出了门。
两人坐在台阶上,面前是停车场,路灯下飞着残喘的蚊虫。
“说吧,怎么铁石心肠了?”庄念拍了拍手上的浮土说。
“他...”赵田陈擦了一把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带着少年气,很可爱,“我刚刚在床上发现了一只蟑螂!”
他夸张的比划着,“有这么大!”
庄念看着他比划的尺寸,呵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个长度该是只黄鼠狼。”
赵田陈怔了怔,知道庄念是在揶揄,把手缩回来一丢丢,“那,那也有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