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突然觉得鼻酸,酸的发疼,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心。
生病的人是顾言,一句关心也没有得到的也是顾言,最后却是他被宽慰了一句‘不要难过’。
顾言说话的时候没太去看庄念,也并没有发现庄念红透了的眼尾。
他自然踢掉脚上的鞋,蹲下去,隔着衣料拖起庄念的脚踝,一只一只穿在对方脚上。
“地上凉,会感冒。”
顾言对鞋子有洁癖,住院时他就发现了,他穿的拖鞋别人从来不换着穿,他自己也会很刻意的在离开时把鞋子放进柜子里。
现在那双鞋套在自己脚上。
庄念觉得喉咙干,又立刻凭借医生的专业素养知道感冒不会这么快被传染。
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向着提着,他慌张的退了一步。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最起码也要说一句对不起,再补一句谢谢。
可眼下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紧的厉害,被碰过的脚踝烧烫着,让他只想逃跑。
“那你...你早点休息。”说完,他就真的踏着那双不太合脚的鞋磕磕绊绊的跑走了。
顾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被一碗雪梨汤暖着的神色倏地暗了下去。
玄关处的落地灯将他的影斜斜投在地面上,孤零零的。
这一夜顾言睡得不安稳,半夜又烧起来。
庄念偷偷送进来的白开水被他喝光,他起身去客厅找水喝。
房门才一打开,卫生间亮着的光从虚掩的门缝透出来。
没刻意藏着,拖鞋踏在地板上是有声音的,可里面的人却听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