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笑了笑,捏着顾思念棱角逐渐分明的脸,毫不避讳遮掩的说,“算是。”
他转身给两个孩子找拖鞋,又嘱咐,“不许吵,待会告诉爷爷不用做早餐了,来这边吃。”
一老三小早饭连中饭都吃好了,庄念还是没醒。
顾言今天难得不上班,两个孩子舍不得走,缠着顾言画画。
“哥,新画本都用完了,这个是在家里搬来的旧的。”顾思念翻开话本的第一页,上面的画还看不出完整形状,是第一节画画课学的内容,“哥,我画的是手套,你看,爸还在下面写字了。”
“嗯。”顾言拿过画本在手里掉了个方向,苍劲有力的四个字‘继续加油’,是顾穆琛的笔记。
他用拇指摩挲着那几个字,很久没有说话。
从前爷爷奶奶走了的时候,顾穆琛曾经给他念过一段某位文学作家说过的话,他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耳边仿佛真的响起了顾穆琛沉着稳重的声线,在搂着他的肩膀在徐徐说着话。
“活着的人会困在这潮湿当中,清晨空荡的厨房,晚归漆黑的窗,都会在每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骤雨。”
小时候他听不懂这些,总要追着顾穆琛问出十万个为什么,长大了没人解释给他听了,偏偏理解的透彻心扉。
“哥。”顾思念靠了靠顾言,“爸爸突发心脏病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顾言放下画本,搂过顾思念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说过,现在还会做恶梦吗?”
“偶尔。”顾思念思抿了抿嘴说,“我当时正在画画,哥,是不是因为我被吓傻了没及时通知你和妈妈,所以才没能救回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