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雍再次道出一个冰冷的事实:“子辛,你的父亲明明知道王都路远,大祭司一生不得通婚,为何还要派你来?你身为家中长子,你父亲难道没有为你打算过吗?”
“况且,大祭司一生不得离都。”
也就意味着,一旦接过大祭司的重任,除死之外,这一生都不能离开王都,无法回到家乡。
“你的父亲到底是真忠顺,还是别有私心。”祁雍嘲弄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他上前一步,直戳他的胸膛。“大祭司,把你看到的告诉我。”
他们身后的莲炉里的火焰突然燃起,明亮的火焰发出一层薄薄的橘色光辉披在祁雍白色的衣袍上。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祁雍笑了,继续道:“你是嫡长子,生来就是要继续你父亲的全部,可他却把你送到这里,你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子辛摇摇欲坠,后退几步,像枯萎的落叶。
“大祭司多么至高无上,连接天地,辅佐祁氏。你的本事根本不屑于你父亲的那点东西,王都才是能发挥你本领的地方。”
这便是祁雍,他看破了一切,他善于利用一切来击垮人心。从他幼时被抛弃后,靠着自己摸爬滚打才明白的道理,绝不受人桎梏,绝不寄期望于他人。
“这世道已经乱了,八大族早已没了当初的守约如常。北上胡族虎视眈眈,大夏境内却各怀鬼胎,孤会扫清大夏侯爵,集四方兵权于一手,平定大夏,然后北上灭胡,还大夏一个安康之世。”
炉里的火焰更加高涨,呼应着他的雄心壮志。
子辛扶着案台,满脸辛酸。依旧倔强道:“陛下,不应独揽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