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呼吸都不敢,生怕打扰到言洛。

判断不了已经过去多久,言洛总算睁开了眼睛。

刚苏醒的少年瞳孔还不太聚焦,虚虚望向霍熠珩所在的方向,再一次用干涩嘶哑的声音叫了一句“先生”。

第8章 心病

明明在言洛昏迷抢救的时候能一直说个不停,可亲眼看着少年苏醒,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叫出那个久违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称呼时,霍熠珩却嘴唇翕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言洛上一次鲜活的冲着自己笑是什么时候,霍熠珩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时间。

但少年的笑容他却记得依旧清晰,和言洛现在这一刻完全重叠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熟悉感,让霍熠珩有一种他们之间并没有分离过接近千年时光的感觉。

可纯白不染一丝污浊的病房又让霍熠珩明白,他和言洛之间是确确实实分离了许久。

对少年将近千年的思念与看见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没有一睡不醒的欣喜,两种思绪拉扯着霍熠珩,让他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又或者换一个描述方式,他想不到什么样的言语才配得他们彼此分开流离失所的近千年时间。

言洛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疲惫,却一直上扬着嘴角保持微笑。

他看着霍熠珩在自己醒来之后怔愣住一动也不动,只有眼泪无意识从眼角流落,顺着下颚线滴落在地。

言洛明白,他的先生和他一样,是从上辈子回来的。

一想到这一点,言洛眼前就再次浮现霍熠珩上辈子在自己的坟墓面前毫不犹豫割开自己的喉咙走向死亡的那一瞬间。

少年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在被人一寸一寸剥开,疼的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