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晚上睡觉,被霍熠珩抱着,轻拍着后背哄,言洛依旧在不自觉呢喃着。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简短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重复。

是言洛内心最深处的痛苦,也是霍熠珩一辈子的伤痛。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满打满算蔫巴巴了一整天的少年,躺在藤椅上,直勾勾望着前方的发散瞳孔突然聚焦。

他抬起头,侧眸盯住正在看报表的男人,眉宇间的笑意虽然浅淡,却很能动人心弦。

霍熠珩根本忽略不了言洛的视线,单手将报表合上,另一只手熟练抬在少年下巴处:“言言?”

少年好似才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纤长的银白色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浅金色,投落一片阴影在脸颊上。

“先生。”少年红唇轻启,瞳孔中闪着晶亮的光,“你昨天说,一楼有一间画室?”

霍熠珩怔了怔,随即立刻回答道:“对,言言现在要去看吗?”

少年乖巧点头,任由男人搂住腰把自己抱起,一步步稳健下楼。

他没有抬头,也就错过了霍熠珩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

从前一天早上和少年状似不经意提起亲生父母后,到刚才言洛主动开口前,霍熠珩心里一直被一块巨石压着无法放松。

心理医生说的话他一直牢牢记在心中不敢忘却。

他很害怕言洛因为亲生父母的事,把自己困在过往中出不来。

更可悲的事,因为他完全了解曾经发生的事,知晓那些事对言洛而言的严重性,霍熠珩甚至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让言洛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