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一万只?
许祁无法想象在无垠的历史里,「司水」一族耗费了多少代人、又是如何搭建出这面「墙」的。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理解到周叔叔写在工作日志中那句「该死的传承记忆就像诅咒一样」的意思。
周禹京同她说过。
他父亲并没有向他提过「司水」。
他对于「司水」的认知完全来源于那玄之又玄的传承记忆。
而那些记忆,就像诅咒、就像枷锁。
“指引”着一代又一代「司水」前赴后继地涌入「厉海」……
如同注定扑向火苗的飞蛾。
哀矜。
将一切串联起来后,许祁能感受到的便只有深入骨髓的悲悯。
那不是对周禹京的,而是对整个「司水」族群的。
他们生而为人。
却和而不同。
他们新生、成长、拼搏、陨落……
一生都在与「旱魃」所抗争,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守护一方田泽。
甚至他们并不是毫无选择。
他们可以选择成为普通人。
但却仍然义无反顾,经历日日夜夜的「海眠」维持着「司水」化身。
周禹京……。
他早就知道了这些,知晓了「司水」一族悲悯的人生。
但仍然乐观、温柔地生活,对待一切事物。
许祁看向对方温煦的眉宇,他可真是一个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