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甭说赐婚了,便是随意一件御赐之物,皆被臣子珍而重之,甚至视作传家宝代代相传,譬如御笔匾额,又譬如黄马褂。
遂,王桂芳自觉面上有光贴了金。
未来女婿又是全城热捧的状元郎,还有世袭的伯爵爵位,从才貌到身世,精准地踩中了王桂芳的点,她满意得睡梦中都忍不住咯咯笑。
至于婆婆厉害?
那叫什么事儿,谁家高门婆婆不拿捏儿媳妇的?便是王桂芳自己,也是熬死了婆婆才当家做主过上逍遥日子的。
换言之,婆母厉害点压根不叫事,当儿媳的顺着点就完了。
裴珍珠无法苟同。
从木梯下来后,裴珍珠便对娘亲淡淡的,从赐婚这件事她瞧出来了,娘亲压根不是真心疼她,不过拿她当攀高枝的物件儿。
“娘,女儿知道了。”
裴珍珠敷衍一笑,带着丫鬟缓步离去。
王桂芳追着喊:“别光是知道啊,这阵子好好将《女则》《女训》背熟了,哄得未来婆母高兴了,进门后会有你好日子过的……”
裴珍珠翻个大大的白眼。
哪怕顾夫人是个好相处的,她也不屑嫁给顾宴,区区一个家道中落的状元郎,能与未来高高在上的帝王比?
舍明珠捡砂砾,这种傻事儿她裴珍珠是不屑的。
她是贵妃!
是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贵妃!
踩着石板上的娇红落花,行至一处凉亭下,裴珍珠脑海里不断浮现梦境中她身穿贵妃华服、高坐凤辇,在皇宫里颐指气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