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坐在车斗后,她擦着眼泪笑着哭,“快跑啊!”
「快跑!莫回头!死了就死了,活了莫要记得我!」
「阿达!」
「莫叫我!快跑!」
“快跑!”
耳边重叠的叫喊,都是催着他快点跑。
阿布停下了,他喘着气看着亓行舟的车越过他的面前。
何禾挥着手,她的嘴唇一动一动,可他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血液在耳朵中流淌,他的心脏砰砰跳。
他刚刚在坑里,在象啼声中像那天晚上那样缩成一团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站在那晚的坡边。
他跳下去,要么生,要么死。
生就是还不到时候,死就是命还回去。
阿达把他推下去,他没死,他就等着下一回。
下一回——下一回——
来了的时候,他看着在头顶站立的象问,我不还了,行不行。
他不想死,阿爸在家等着他呢。
阿达也说,叫他忘了。
忘了就不用还了,反正,他不回去了。
“阿布!”
“哎!”
阿布放下手,他的手臂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秘密从此在阳光下更深得埋入心底的暗处,阿布在夏风中疯狂奔跑,在广阔的紫色余晖下。
车斗后等在那里的不是何禾,是他最无论如何都得追上的,那晚他等了好几个天亮的太阳。
象群进了山,象啼在山间回荡,阿布举起手用力挥着。
皮卡车发动机震耳的轰鸣与嘴边不知道喊了多少次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