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把他抱着扔上去的,他一上去,就攥紧了缰绳。
小黑发狂了,他还是怕,阿达没有一下子就松手,一直给他按着小黑的马头。按到哨子响了,小黑扭头就冲。
他就使劲抱住小黑的脖子,任它中间停下来怎么蹦怎么甩他都不松手。
「别松手!上来了就是男子汉了!」阿达在旁边喊。
他不松手,手打滑也不松手,上来了,就是男子汉了。
「小黑,跑啊!」
赛马那天可暖和了,害怕被甩下来使的劲让他出了好几身大汗,马跑起来时的风给他吹干。
他骑着小黑,奔着别人的马追。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马蹄踩得大地好像都快震碎了,心脏也快震碎了,鼻子里喷出的气都是烫的。
马高声嘶鸣,风吹得他眯着眼睛,他使劲夹着马肚子,半弓着身子,攥着缰绳,把脑袋紧紧贴在小黑的脖子边。
他是男子汉。
他们一起跑,咚咚咚的,超过别人的马。
那天天蓝,云也白,云下就是凉山高高的山。
那条路好长,长到好像一直跑不到头。
他跑顺了,一回头,草场边还有别人的阿达在压马头。
孩子上去,被甩下来,提提裤子,继续往上冲。
有的阿达力气大得,能把马头按到地上。
那天到处都是人,草场边站着的,坡上蹲着的,成排成排。一声一声的吆喝和笑着。
阿达让孩子成了男子汉。
那天可热闹了。
阿嫫死了,马也没了。后来阿达也没了。
阿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