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再就是追象的人看见小象了,给西双版纳这边打电话。”阿布端着茶杯,可他没喝茶,他放下茶杯,搓着指尖已经被烫热的茧子,“(彝)他们说话,我也听不懂。找了个汉人养我,我就跟着长。”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多说之后阿爸和他的事情了。他刚刚说‘汉人’的时候都说的很快,生怕阿曲听清。
他怕,阿曲让他走。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他——是想跟着回凉山。回彝族去。
叫他彝族的名字,穿着彝族的衣服。骑马,满山头跑。
可是阿爸,他也想跟着阿爸。
他是感恩阿爸,最主要是,他离不了阿爸。
阿爸养他十年,从喂他吃的第一口面条开始。比阿达养他的时间还长。
阿爸也是他的家人。
阿布说的时候,阿曲诗薇就一直在听,她眼睛怯怯的,很乖,但是又感觉很野,赶着小孩正当皮的时候满山跑的那种野。
可能现在乖只是因为怕人。
阿布不说了,阿曲这才从十年前的事情连上了今日,他的手掌搓了搓膝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彝)“真是命大啊,孩子。亏了阿芝莫保佑你,捡了一条命。我这十年,一点都没好过,我以为你和你阿达一块死了,做梦我都哭。”
阿曲低着头:“(彝)我恨啊,早知道我和你们一块去,还能有个照应。你那么小,知道个啥?”
他突然抬起头,换了四川话:“最主要嘞还是那个雀雀还是什么山雀嘞人骗我们!他说象牙不犯法,我后来才知道嘞个犯法!那还是亚洲象,人家要的都是非洲象!非洲象也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