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的。
他神色看起来并不痛苦,微阖的眼睑望着城门。
那是她离开的方向。
这不是羲姱第一次直面死亡。
相反,她人生半数的时间交付于战场,剩下半数的时间交付于病魔。死亡之于羲姱太过熟稔,在那些危机四伏、枕戈待旦的日子里,她还隐隐期待过它的造访。
但这是头一次,羲姱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这位她熟识多年的老友,是何等冷酷、蛮横地君临在人的命运之上,向每一个曾轻视它的人,赐下离别、恐惧、悔恨,和刻骨的悲伤。
慕阮阮没有爆发式的嚎啕,镜头里她看起来近乎是安静的。
很长一段时间,慕阮阮似乎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像被血锈攥紧了喉咙。疑惑的神色还没完全从她眉目间褪去,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那些矛盾的神色交织在她脸上,最后落成一种稚子般的无措。
这种堪称理想化的感染力,甚至比聂远预想中还要好。
羲姱这个人物,有一把宁折不弯的君子骨,是个宁可枝头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风中的极致性子。她看起来越倔强,打碎她的时候就要越柔软。
要给观众看铁锈里生出的花,那是傅行深浇灌过的月亮。
“孤就知道你会回来。”少年帝王站在大殿上,他面上带着遗憾之色,“可怜孤的皇叔,原本是不用死的。可谁叫他到死,也不肯说出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