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首极好奇那位撑了十日的究竟是何许人,不过他清楚现下更为要紧的是什么。在宫中时是他全权负责乐安公主的例行诊脉与用药,此行若非方许宁在此,他本不用随行。
搭上方许宁的手腕,细细诊脉。
“奇怪……”
沈牧池神色一凛。
陈院首察觉到什么将方许宁的衣袖拉开,本该莹白如玉的腕子上一块巴掌大的纱布遮不住底下的占了半截手臂的溃烂的皮肉。
“怎么会这样!”沈牧池倒吸一口凉气,“半个时辰前还不是这个模样。”
那时候虽然脓疱破了,渗出脓水,可他按照黄大夫所吩咐的,小心挤出里面的脓水上好药,不说半个时辰内有所好转,可也不该严重到这个地步。
陈院首行医半辈子,只一眼便看出方许宁绝不是沈牧池口中所说的,不小心让创处与脓水接触。现在虽看不清原本那道创处,可他敢保证,那道口子定然是很深的一道刀口。
他在宫中行走三十余载,看着乐安公主长大,以他对公主的了解,让自己成了如今模样的人,就是公主殿下本人。
事已至此,公主本人昏迷不醒,若是醒着他也不能揪着公主说教,只得一边上手处理伤处,一边数落驸马。
“沈世子既娶了殿下,还请将心思多花在殿下身上,”陈院首七十岁高龄,正是嘴碎的时候,“陛下只有殿下一位公主,在宫中的人都晓得殿下是除却陛下与皇后娘娘外最尊贵的人。”
话到一半,陈院首瞥了一眼半蹲在一旁候着的人,见他一脸诚恳的虚心受着,很是满意,又接着道:“不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后妃皇子,可都宝贝着殿下……”
沈牧池刚进宫做伴读时便知晓了,向来高高在上,恨不能拿鼻孔看人的三皇子会向所有人炫耀他的妹妹,清冷寡言的二皇子会给她爱吃的点心,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会在上元节偷偷带着方许宁出宫游赏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