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卡米莉亚是个十分善于讲故事的人,如果她想的话。

她既博学又风趣,明明描述的事物似乎随处可见,但是从她的口中讲出来的故事,却是那样的跌宕起伏,妙趣横生。

卡米莉亚花了近半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才把洛伍德婚礼的细节以及从威尔特郡到伦敦一路上的种种见闻叙述清楚,几个学生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我自由了,我是说妈妈和安东尼再也管不到我了,我一定得把这些地方都逛个遍!”格雷戈里发誓道。

除了祖宅奥布里,他从没去过伦敦以外的任何地方。

“小先生,那你得先完成摆在眼前的事情——你的拉丁文作业。”

卡米莉亚的神情严肃起来,她不打算就让他这么蒙混过关,格雷戈里的拉丁文已经糟糕到了令人捶胸顿足的程度。

如果可以,卡米莉亚真不想他出门说是自己的学生,他会让人质疑她教学水平。

这并不代表她对这份工作有什么不满。

恰恰相反,卡米莉亚时常认为自己的教学生涯有些太过理想化。那些在其他家庭教师传说中粗鲁、任性还傲慢的熊孩子和家长,以及做不完的额外针线活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已故子爵的遗孀是位性子和善的夫人。

除了合同约定的每年六十镑工资,每年圣诞节她都会再额外付给卡米莉亚十镑,但从不对教学指手画脚。用她的话来说,专业的事情得由专业的人完成。

不过,在某些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很乐意邀请卡米莉亚到花园喝杯茶,聊聊孩子们的学业。

“如果这周内你还学不会基本的语法的话,我想有必要和布里奇顿夫人再喝杯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