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把一张三英尺高的画像搬到了床前,画上是一个和金伯利夫人穿着一模一样裙子的年轻女人,发髻高高盘起,戴着一套比海还蓝的蓝宝石首饰。

金伯利夫人十分怀念地抚摸着画框,轻轻一笑,对卡米莉亚说:“或许你愿意听听我年轻时候的故事?”

卡米莉亚知道自己的这位姑妈是要为自己揭晓问题的答案,挪动着身子,坐得离她更近了些,好将她的声音听得更清晰。

“一个月前我还经常到教堂去,在那里我总会碰见一位姓金的太太,她只有一个女儿,还不怎么听管教。

她总是坐在第一排听着牧师布道,然后长久地怀念她死去的丈夫。

我和她还能说上几句话,有时候也会请她到内瑟菲尔德庄园来喝茶。”

说道此处,金伯利夫人忽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别人都以为我们两个寡妇是凑在一起怀念亡夫呢,毕竟我从来没有改嫁,整个教区的人都认为我和他伉俪情深。”

听着金伯利夫人的语气,和瞄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卡米莉亚便猜到事实恐怕恰恰相反——

她和已过世的金伯利爵士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外界想象得好,甚至还可能十分恶劣。

“事实上,我非常厌恶他。”

果然是这样。

金伯利夫人咳嗽了几声,女仆连忙帮她顺气。

她摆摆手道:“孩子,你不需要担心,我没事。讲到哪里了呢……对的,我小时候寄住在你祖父家,我是你伯祖父的女儿,我十岁的时候父亲意外死掉了,你祖父继承了我爸爸的财产,所以他必须照顾我。

可我的叔叔,从你父亲那里就可以知道了,认为女孩都是无用的,白养了张嘴在家吃饭。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把我许配给了他的朋友——也就是金伯利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