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见他失神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便探出指尖抚上脸颊,触及一片湿润。
原来在他于梦中见到父亲的瞬间,便已潸然泪下。
接过无杳递来的帕子洗干净脸后,他低声问:“不是让你回自己屋里睡,怎么昨夜又在这里守夜?”
无杳叹了口气,“大人,您本就身子弱,昨夜又淋了雨,不仔细盯着如何能放心?”
“这是十七清早去寻李太医开了房子后煮的药,能驱寒暖胃,大人喝了罢?”
江照雪喝完,淡淡嘱咐:“昨夜十七也淋了雨,让他也就着这个方子喝一副。”
“奴说可没用,那小子只听您的话。”无杳笑了笑。
江照雪收拾好情绪,一边于铜盆里净手,一边道:“那你便与他说,若他不喝,下次出门就不带他。”
无杳噗嗤一声,偷笑,“那他怕是得喝一大碗了。”
今日并非休沐日,江照雪用完早膳,便领着无杳要出门往刑部去,谁知刚走出重雪院的院门,便瞧见十七如门神一般,执剑挡在大门前,与某个挺拔高大的黑影对峙。
他只当没瞧见,唤道:“十七,走了。”
十七立马收了剑,走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公子,这萧濯从昨夜你睡了后便一直站在这,跟癞皮狗似的赶都赶不走!”
江照雪闻言,抬眼望去。
男人依旧是昨夜那身黑色衣袍,眸色憔悴,微微泛着红,眼下乌青浓重,逐渐与梦中的帝王重叠。
见他望来,萧濯的眼神顿时亮了,眼巴巴道:“阿雪……”
十七颇为不高兴,刻意侧过身挡住了萧濯望向江照雪的目光。
江照雪无波无澜,收回目光,径直绕过萧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