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沉痛闭上眼,最后一丝体面触底反弹,终于被彻底丢弃,尾音微颤,“我只是想用来……关我自己。”

“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要骗我,也该寻个好些的说辞。”江照雪见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而平静下来,怒气消散,冰冷的嗓音里又掺杂了些恶意,“陛下再说不出令人高兴的理由,臣为了自由,也不得不与太皇太后联手了。”

“或许明日,便又会有新的美人出现在陛下的榻上。不过正好,巫山殿可用来给帝后大婚用。”

每一句都正好戳在萧濯的心上。

“我没有骗你。”萧濯宛若被逼急了的狼犬,为了那些虚幻的垂怜剖开了心腹,“自你死后,我抱着你的身体,日日宿在巫山殿,只有在那里,只有抱着你,我的狂躁之症才能得到片刻消解。”

“阿雪,这世间除了你,再无人能做我的第二种解药,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即便我寻了高人复原你的身体,可魂魄离体太久,你的气息越来越淡,我意识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哪怕在发病时,我都在悔恨没有好好爱你,却无法挽回。”

“阿雪,我明明是天子,你曾说天子享有天下,可没有你,一切都无意义。”萧濯瞳孔涣散,自嘲一笑。

“你不肯原谅我,我只好骗自己建巫山殿只是用来给你养病,可其实养的是我的病……阿雪,我只是太顾及颜面,我怕你看到我发病的样子会厌恶。”

“你讨厌巫山殿,所以只要我发病时把自己藏去那里,你就看不到了对不对?”

萧濯呼吸逐渐气促,瞳孔处的红若隐若现,“阿雪,我不想你再讨厌我了,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