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种人很多的场合。”云肴真心不想去,他只是看在这个人的热情上,才愿意松那么一下口,但是听到会有很多人,他打心底里的排斥,他还是没有学会融入生活。
他宁愿在家里画画。
“要不这样吧,”徐靖想出了一个点子,“我给你介绍室友,你来看我球赛。”
云肴抬眸过去:“不会是你同学吧?”
徐靖道:“当然不是,他是上班族,之前一直想找我走后门住我家的,不过他的价格开得太低了,我跟他交情又没那么深,但是你愿意来,我可以少收你一点房租。”
空房间那么多,填满一个是一个,云肴自己也打算要开始招室友了,徐靖的这个建议还算是他比较感兴趣的。
他终于下定主意:“球赛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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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
这几天下了几场暴雨,马路湿滑,积水堵塞在凹凸不平的水坑里,一脚下去,水花溅湿了裤脚,狂风在雨夜里呼啸,斜斜细雨打在黑色的伞顶上,发出微弱的响声。
“砰!”
随着一脚踹开的大门,室内灌进一阵冷风,房子的主人被吓了一跳,只看见几个不速之客眼神凌厉地闯进他的客厅里来。
一把黑伞落下,露出一张性感至极的脸,那微微湿了的发丝盖在额前,犀利的面庞如传闻一般有着不近人情的冷淡,那人穿着一身端正禁欲的西装,矜贵气质直逼室内受到惊吓的男主人。
“靳,靳总……”洪康安从沙发上弹射起来,戒备地盯着来人,看着那些闯入室内的不速之客,吞吐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您来说一声就是。”
“不是吗。”这不是一句疑问,靳泽的嗓音沉稳,如他本人一样,带来摄人心魄的魅力,他貌似很会制造恐慌,靳泽来到一边的沙发前坐下,然后双手搭在扶手两边,好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看着洪康安道:“表舅不是说,自己在京州能横着走吗?儿子把人打残了,人家还不敢报警,我这么厉害,这还不是□□么?”
洪康安倒吸一口凉气,眨眨眼道:“你是听到什么传闻了……”
“这是表舅你放出来的传言啊,”靳泽目光凛冽,叠着腿,皮鞋在铮亮的客厅里反射出冷光,他这行头和做派坐实了关于他的传言,而且尤为入戏地说:“我妈跟你这关系,也算不得多亲切了,把你一家接济到城里,是我爸的善良,到我这辈子,我跟表舅你儿子的关系,就跟路上那陌生人一样,你看,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表舅把我们绑得那么亲,竟然敢他妈的让警局的人来找我聊聊?”
洪康安大惊,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奔到靳泽面前,竟然就这样当众跪下,他一手扒住靳泽的西装裤,颤巍巍道:“川儿,你听我说,我没办法,子恒打残了人,人家不接受赔付,他们要子恒坐牢啊!我没办法了才跟那家人胡说的……川儿,你、你、你别介意,表舅……表舅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靳泽的脸色依旧冷峻,对自己这个长辈的哭诉毫无动容,“陈局长来找我聊的时候,人家态度是很好的,可媒体的笔杆子没那么简单,加上你儿子在外面狗叫,现在他们说京州当地的警官全都被我靳家贿赂了,是我们靳家的走狗?说我靳家的亲戚在京州作威作福?”
靳泽的鞋尖抬起洪康安的脸:“表舅,好大一顶帽子啊。”
洪康安惶恐道:“川儿,川儿,我、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果……很抱歉!我,我真的不知道……”
“让我想想你来京州几年了,好像我爸没死的时候你就来了?这几年我没关注你,怎么样,你家那个无视法律的儿子,是不是活得挺潇洒的?”
洪康安大气也不敢喘,这时,楼梯上一个妇人看到这一幕,仓皇地捂住嘴巴,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靳泽抬眸看见女人的反应,放下了叠着的腿,他俯身,交叉着两手,在洪康安面前低声:“乖乖送你的好儿子进去改造改造,不愿意的话,我就替陈局长做那个教育的人,只不过我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弄伤了我这好表哥,表舅你可别怪我?”
说完,靳泽起身,就要离开,身后的洪康安急道:“靳总!”
室内的人多,洪康安这一声放下了体面,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知道没法安然无恙地度过去了,他请求道:“你救救子恒吧,他怎么说也是你表哥啊……”
靳泽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这辈子遇到很多来求他的人,这个笑话还是第一好笑的,他忍不住拍拍手,转回身来,不论男人的家属是否在观看,他蹲下身,抬着这个没分寸的亲戚的下巴,说道:“表哥?表舅你是不是没听过,我把靳辰送进疯人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