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欧阳府里的怪事

武林英雄谱 风升鹤鸣 3097 字 7个月前

在嫣红的事上,王伯仁帮了刘文蒙的忙。为了感谢他,欧阳正进也破例让官府中的他走进了府中,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惹下大麻烦。

这天,王伯仁乘顶小轿来欧阳府拜会刘文蒙,欧阳正进作陪。三人在书房谈得很投机。王伯仁忽然说道:“听说欧阳世兄家里放着文忠公的遗墨,可否让我与化之兄弟瞻仰一二?”

刘文蒙虽知道欧阳世家是历代大儒,但并不清楚他是北宋大文豪欧阳修的嫡亲支第,会藏着一代大师的墨宝。见王伯仁提及,就说了一句:“北宋文忠公祖籍江西,与正进兄怕是远房,文忠公的遗迹怎会在此?”

欧阳正进听了二人的话,沉吟稍许:“文蒙,王大人所说不错,我们欧阳家的确是祖居江西吉安。但在宋末时,祖上为抗元曾把一支迁到襄阳,而我就是迁到襄阳的后人。文忠公的遗墨就被这一支收藏,只是近百年不曾示人,却不知王大人从何而知。”

王伯仁笑笑:“我也只是揣猜,没想居然就说中了。既然这样,世兄能否让化之和我一观?”

“你们随我来!”欧阳正进领着两人出了书房,来到正厅。

他让两人在正厅等着,自己进了内室,不一会抱着一个箱子出来。

“祖上文忠公以文见长,一生写了五百余篇,这些是他亲自选出重新腾抄的文集。”欧阳正进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刘文蒙和王伯仁各抄一本,看了起来。

虽然平日读过欧阳文忠公很多着作,但现在看到真迹,他们还是心潮翻腾不已。特别是由他自己选定的这些文章多是恋情相思、酣饮醉歌、惜春、赏花之类,以清新疏淡的笔触写景抒情。可见,他对自己的政治生活十分厌倦,却对平淡的家庭生活情有独钟。这也难怪他会在扉页上写下:“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安闲啼。”

“文忠公一生于文、于诗、于词、于书、于史都很独到,府上难道只存这些?”王伯仁翻了两下,侧目问欧阳正进。

“这是祖上最得意之作,其它东西自然都在,我们又不是专要研究祖上文忠公,真要把那些东西全搬出来,怕你们眼花缭乱不知所从!”

刘文蒙正看一篇从未见过的文章,对他们所言充耳不闻。

“正进兄说的也是,只是我从不喜欢这些抒情之文,倒是对文忠公的政论很感兴趣,不知能否拿来一观?”

“祖上的政论之文大多为上书,原件早已不存,只是手录!笔记中又多涉家事,想王兄也不喜欢。我给王兄拿些祖上的书法吧!”

“如此甚好!”

王伯仁放下手中的书,想跟着欧阳正进到内室,但看欧阳正进脚步迟疑,只得干笑两声止步。

……

三天后的夜里,欧阳府中竟出现了盗贼,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他们的目标明显就是欧阳文忠公的遗墨。

但他们还没动手,就被刘文蒙发现了。几个回合,四个盗贼倒在他弹指之下。

几个贼的口封的很严实,任由欧阳正进和刘文蒙盘问,他们一如哑巴。于是欧阳正进把四个贼送到官府,但第二天,四个人居然全都死牢中。

王伯仁带给他们的话是,四个贼自知罪大,服毒自尽。

这事来得很蹊跷,刘文蒙想了很久。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劝姐夫欧阳正进对文忠公的遗墨作了处置,藏匿在一个隐秘之处。

重新藏好文忠公东西的第三天,刘文蒙就告辞欧阳正进和二姐刘文莺,雇了一只船要到汉口。就在他走后的第五天,襄阳官府的钱师爷,带着一帮官役闯入欧阳府中。

官役们进了欧阳府后,不由分说就把欧阳正进连拉带扯给带走了,同时还带走了两个欧府佣人,只吓得刘文莺直哆嗦,立即让府里的管家跟着进了府衙。

欧阳府里的管家很快摸清了情况,原来是有人告了欧阳正进私匿逃逸军士。

刘文莺起初一头雾水,还是管家提醒,才想起两个多月前府里收的两个外地逃荒而来的父子。当时,这对父子饥寒交迫,苦苦哀求欧阳正进夫妇收容他们。她见两人可怜,就让欧阳正进留在府中做些杂活,谁知他们竟会是逃逸的官兵。

刘文莺急得正张手无措时,府里进来了三个人。

刘文莺一看,就象溺水捞了根稻草,紧紧地抓着他们的手,泣不成声。

此人正是刘文蒙和云仙儿、郑甜甜,他们并没有真的离开襄阳。

随之,他在二姐刘文莺耳边轻语几句,刘文莺这才定神。

王伯仁是欧阳正进一案的主审,但事先钱师爷已经把欧阳正进私匿逃逸官兵的罪做成,加上两个逃逸军士都从欧阳府中搜出,欧阳正进有口难辩,只好画押成供,被下在襄阳大牢。

第二天夜里,王伯仁来牢中看欧阳正进。

“欧阳兄飞来横祸,我很同情。依大明律法,犯此罪轻者罚银充役,重则抄家。我是主审,虽与兄交好,但却爱莫能助,真是惭愧之至!”

“王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可惜我一生谨慎,到最终还是犯了国法。我别无所愿,只希望大人看在与文蒙交厚面上,判我个罚银充役,留点家产让文莺也有个生活依靠。”

“其实欧阳兄也不必把情况想象得太坏,我想现在事情还没到非要依律惩处。只要我活动到知府大人,改判也无不可!”

“倘若王大人能脱欧阳于此罪,纵万金也不惜!”

“欧阳兄非也。胡知府你也知道,做官很清,从不要金银。拿钱贿赂他,只会罪加一等!”

“那依王大人说,我应怎么办?”

“欧阳兄,我说句实话,胡知府这人我知道,只是假装清高,倘若用一些特别的东西送他,他未必不会接受!”

“送他什么!?”

“这东西你有,只怕你不愿送他!”

“到底是什么?”

“文忠公的遗墨!”

欧阳正进听了,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