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发亮,刑部就接到安王府的紧急报案,不敢稍停,左右侍郎及司务、照磨、检校等立即来到王府。刑部司务、照磨、检校被领着察看了现场,左右侍郎则被请进王府正堂。
安王府管家把情况简单说过一遍,左侍郎就觉出此案非同寻常。他见安王脸色不好,老毛病又犯了,只问过几句话,就退出正堂。此时刑部的司务、照磨及检校已查看完现场及死者,见左右侍郎来了,连忙迎着报告情况。
死者是安王府的两个看家护卫和一个服毒自杀的黑衣人。护卫中一人死在剑下,另一个是被人用强力捏碎喉骨而亡。服毒自杀的黑衣在刘文蒙封着穴道后,自觉无望逃脱,吞下了领口前的药囊,当即死亡。
左侍郎从王府管家口中,知道王府还抓了三个活口,正押在柴房中。他心中大喜,知道破案的关键就在他们身上。于是他就同了一干人来到柴房,欲把两人押回刑部审讯。
柴房的门被一只大铁锁紧紧锁着,两名护卫站在门口守着,见管家领着刑部人来了,连忙打开铁锁。先进屋的检校不久后出来,说出的话把左侍郎惊得发呆。
原来锁在屋中的三个人都已经服毒死了。这个情况,不仅刑部尚书大吃一惊,就连王府内的诸人也吃惊不小。照磨随着左侍郎重新进屋,伸手摸了摸死者的胸口,还有温气;他捭开死者的嘴,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小声在左侍郎耳边几语,左右侍郎就又来到正堂拜见安王。
安王听了左侍郎的话,沉吟少许。传下话,让两个在柴房值班的护卫来到正堂。刑部照磨问了一阵子话,安王传出话让王府执事太监蒋吉进来。
但随即请蒋吉的人过来说,蒋吉在房内服毒自尽了。
刑部照磨立即去了执事太监蒋吉房中,捭开他的嘴,看了看,知道他早已服毒,已回天无力,因此对跟来的左右侍郎摇了摇头。
刑部左右侍郎眼睁睁看着执事太监蒋吉服毒而亡,清楚此案断了头绪,不由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安王。安王也正向他看来,二人目光相接,全是失望之色。
富有经验的右侍郎道:“王爷,依在下看来,此案似是无头,但并非死案。案中疑点丛生,一是王府执事太监蒋吉为何要毒死三人,他究竟受何人指使?是什么人能令他听命是从?二是几位黑衣的身份是什么?如果查出,也不难从中找到幕后主使;三是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劫持郡主?目的何在?”
“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你不用顾虑,就全权安排吧!”左侍郎非常圆滑,知道自己办案不行,就把担子扔给副手。
右侍郎笑了笑,道:“第一,要查一查王府管事太监蒋吉到底是什么人?近期又接触过什么人?从中找出线索来。第二,立即对几个黑衣人画影图形悬赏张榜公告,找出他们的真名实姓,这样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主谋。第三件事,就是了解郡主以前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来劫持她。不过,第三件事必须请王爷配合一下,不然很难破案!”
安王听了右侍郎的话,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点点头道:“你的思路很对,我保证全力支持你们!”
右侍郎又道:“还有一件事须王爷出面,如果能请京城巡捕提督夏冲大人参与此案,依他对江湖武林中的人物很熟悉,不难查出几个黑衣人的身份!”
“好吧,我今天就去见圣上,让夏冲帮你们破案!”
安王见破案有望,动了动身子,端起茶杯。
“属下告辞!”见王爷端茶送客,左右侍郎领了几个人连忙走了。
送走刑部官员,安王进了内堂,见了赵铁友和刘文蒙两人,把上项事说了一遍。道:“不知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居然到我的王府来劫持人。幸亏赵大人事先早所提防,易换了云仙公主,否则真要坏了大事!”
“王爷,此事很是蹊跷,几个黑衣的身份,或许不难查出。只是我想问问您,王府执事太监蒋吉,是什么时候跟您的?”
“好像是先皇驾崩那年,当时内宫派了蒋吉来监督协管府上诸事。几年间,我见他做事伶俐,就一直留着他!”
“我想,此人极有可能是内宫派来的卧底。”赵铁友一脸慎重对王爷道。
安王惊问:“此话怎讲?”
“王爷请想,您虽然并无实权实职,但与当今皇上关系非同一般,在朝中又无所图,有几人来防范您?王爷不早不迟认女归宗,这或许刺了某些人的隐痛,所以才会派人来掳走郡主,以便确知郡主的真实身份。至于蒋吉为什么会配合他们,只需查查他以前在宫中侍奉何人,就会知道是谁针对您和云仙公主了。”
听罢青面狐赵铁友合情合理的剖析,安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内宫对他防范如此深谋远虑,竟会在十年前就布下蒋吉这枚棋子。想到身为王爷,竟受如此欺侮,不禁忿然:“没想到阉奴竟算计到了我的头上。今天我就面圣奏明此事,看看他后面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