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见三弟好学,心甚慰之。
奈何没聊几句,问到奴隶之事。他也不懂。父亲和大哥如此定计,他听令而行。
林杰推说,守城需重建防御工事,这才聚集奴隶劳作。
林楚凡深以为然。
城主府内,气氛逐渐压抑。
林凯深居简出,整日在书房。亲兵们忙于传令,往来不绝。
书房内。
林凯稳坐上首,桌上摆着热茶。
下首坐着无梦,环抱墨剑。
林凯手捻胡须,轻抬茶盏,“今年不知何故,蛮兵扰边,比以往提前许多。”
无梦将长歌换个方向抱着,“林大人,不必此试探。自我去年初到贵府,至今有一年光景。两地和谈之事,早已泄露。”
无梦扫了一眼茶杯,“如今犯边提前,实属应当。若依往年惯例,雪后发兵,岂不是让你炎国,多存一季粮食。”
林凯端茶,满饮一口,“两地既已和谈,如此言辞,大可不必。况且,数月之后,合约正式签订。北地何必急于一时呢?”
砰的一声。
无梦桌上,茶杯碎裂,茶水四散,铺满桌台。
她冷道,“我非礼部官员,林大人不必缠绕外交辞令。无梦只负责传信,同师姐说什么,对你林大人,同样说什么。无须费心试探。”
嗡鸣声起,长歌出鞘。
遍布茶水、碎瓷的桌面,被薄薄削去一层,露出更新的木料。
无梦端详长歌的剑刃,“义父依照约定,将兵权归还主战派首领阿丁,且支持南侵。炎国需要按照约定,消磨主战派实力。待主和派重掌权柄,和谈才有继续的可能。”
她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缓缓划过剑身。“反观炎国如今作为,更令人费解。碎冰城主,兵权被夺;临战军粮,筹措不及;运筹大量奴隶赶赴战场;派人刺杀城主公子……”
长歌剑缓缓归鞘,一直慢入,仿佛没有尽头。
无梦冷言问,“此上种种,皆为无梦偶然所得。林大人可曾想过,如何解释?”
语毕,剑格轻贴鞘口,无梦离去。
林凯目视崭新的桌面,久久无语。
城外,烽烟四起。
原本分散的小股蛮兵,逐渐聚合为数支队伍,声势浩大。不仅抢收秋粮,更四处纵火。
山林,田地,村落……没有他们不烧的。
林凯兵权早已被削。附近几座临城,已经不在他掌控范围。
他无法统筹各地守军,进行有效的防御。仅凭传令指挥,当地是否执行,并无知觉。
边民流离失所,数目与日俱增。
灾民无法进城,绕过城池,循着官道,向南奔逃。连带着,城内许多商户,居民,打包行囊,举家内迁。
碎冰城一片惨淡,人口骤减。
城北一片烽烟狼藉,城南正在抢收秋粮。早前布置的预防措施还在,蛮兵难以大举突破,仍未放弃滋扰。
少了城北一半收成,粮食吃紧。
今日运来的奴隶,越聚越多,高达数万之众。
虽不见修理工事,但助力秋收不浅。多处田地,赶在蛮兵之前收割完毕。
只是,几万人的口粮,也非小数。且这数量日益增多。
同步增加的,还有押运奴隶的守兵。大概一个守兵,看管三个奴隶。
炎国各地到此的守兵,早已过万。未经良好地统筹管理,像一群兵痞。
林凯无奈,命次子林杰进行督管。并设了新营旗——司奴营。用以安置押运奴隶的守兵。
林杰想着管好他们,不要生事。
林凯思虑深远,这些歪瓜裂枣,虽不常征战,但军备与体魄仍在。只需稍微操练,即可参与守城。
一日,皮蛋小队在后院玩耍。
下人来报,一个叫孟寒的人,前来拜访。留下一封信、一个包裹。
林楚凡拆开来看,见到几百银币。信上说,碎冰城战事临近,恐怕难保,他逃了。临走前,把欠账了结,合作也到此为止。
林楚凡没当回事儿。
他现在一心把棍法练出花来,免得被人轻易破解。
至于灵力,不急,有熊宝在,他坐收现成即可。
熊宝自是不知他的卑鄙想法。否则,每日一顿打。
楚夕许是探查楚凡心思,总朝他翻白眼。
熊宝仍在试探开山掌灵力走向。
每到最后关头,极端状态的灵力,就不受控制。少许灵力,冻住嘴巴头脸;灵力增加,会顺着嘴巴逐渐冰封全身。
多日失败,引它反思。
或许,模拟灵力走向的步骤太过。最后一步,灵力充盈手掌时,招式几乎发动。
若要引而不发,需要提前一步,停止灵力转换。
熊宝照此演练,虚空结印渐渐试探,留一步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