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忍不住好奇,带着熊宝登上城墙,抵御过攻城战。
他还没有墙上参差的掩体高。贴着墙根一站,什么箭也射不到。
当然,也看不到城下的风光。除非冒着生命危险,把头伸出。
说起来,扒死人衣服的灵感,还是来自于爬上城墙的蛮兵。
他们常年穿兽皮制成的衣服,能抗寒,还有轻微防御能力。
第一件衣服扯下来时,林楚凡忍不住想。再这样下去,粮食的问题,也要从你们身上解决。
除了每天戴扳指招摇过市,林楚凡兼顾营里重伤员的护理。
准确的说,是熊宝护理。
药材短缺,很多重伤兵因治疗不及,拖延而死。
林楚凡有次巡营时见状,命熊宝帮忙冻住创口,确实可以多延缓一些时日。
只是没有药的话,康复还是很难。好在重伤不必出战。
林楚凡每天带着熊宝过去冻一次,能拖就拖。说不定哪天有了药材。或者,他们自己生命力顽强,就康复了。
他自己都不信这种‘说不定’,只是眼睁睁看他们流血而死,于心不忍。
碎冰城里,已经没有多少平民。更别说商户。除了王国指定的官员仍在,无关人等,早从南门逃了。
这时顾不上担心泄露机密。
林凯也不抱什么希望。放他们出逃,只是想着,多活一些人。
林凯也曾问过,要不要将他和楚夕,安排人送走。送到南方,那里远离战争。
林楚凡嗤之以鼻,“您是碎冰城之主,我们在这儿都安生不得。送到别处,指望你那些仇家高抬贵手么?若换了是你,这么好的机会,不斩草除根?”
这个提议到此为止了。
围城近一个月,蛮兵攻势疲软。如今战斗力,只有初战时的三成。
同样的,守城这边,也是在咬牙硬撑。城池攻防战打到现在,完全就看谁多撑一口气。
城防营战损超过八成,早已不足五千人,无法正常换防戍守。
为了保证足够的休整,从司奴营拨了一半人过去。相应的,司奴营重新选择一万五千新兵。
如今的司奴营,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奴隶兵。战斗力虽不高,但服从命令。
几次三番的挑选之下,奴隶营地,只剩下一万左右的歪瓜裂枣。非不是讽刺,是事实。
这么多轮挑选,都没选上。实在是,太不符合成为士兵的要求。
作为回报,他们活了下来。
那些兴高采烈被选走的,已有半数死在不断的战斗中。
压抑的情绪,笼罩整个碎冰城。连城主府,都没几个人了。
好多仆人见府外变成一座空城,或请辞,或逃逸,奔着南门而去。
剩下少数人,不是老弱妇孺,就是主家心腹。
李管家赫然在列,不但没跑,反而斗志昂扬。他组织家丁,每天巡府。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城主府再不济,一口吃还有,虽只是粟米面。若说上万的军队,完全养不起;若只二三十个仆人,果腹不成问题。
林楚凡近日愈发心焦,情绪总是不自觉失控。
他手腕上的线,已经磨断三条。扳指也摔出许多划痕。迟迟不见刺客现身。
难道是我想太多?这扳指只是恶作剧或者偶然?并非嫁祸暗影楼,而是暗影楼的挑衅?
他冒着刺骨寒风,来到西院。无梦远远看到人影,已等在楼下。
林楚凡很客气,关心道,“有些时日不见,师叔似乎清减了?”
无梦不领情,“现在是战局的关键时刻,你还有心思打趣我?”
林楚凡扯着脸一笑,“那我就长话短说。之前拜托师叔查账,可有眉目?扳指一事,如鲠在喉,已烦了我许久。若有进展,还请师叔告知。”
无梦有些安静,低眉顺眼说着,“是有些眉目。那扳指,是暗影楼中,一些精英死士凭证。
这些人,都是从小培养,平日潜伏,声名不显。一旦接到指令,会不惜性命完成任务。之后,便与暗影楼再无瓜葛。”
林楚凡思忖半晌,仍无头绪,“听起来很神秘。其实,我更想知道,是否有人以林杰之死,申请精英死士的赏金?”
无梦很不情愿,但却仍是说道,“的确有一个。”
林楚凡喉咙发紧,“谁?”
无梦声音忽然小了下去,“翼剑尹风。钱没领到,被我驳回了。”
“凭什么?”
林楚凡大喝一声,“这就是你们雪域的信誉?你为什么打草惊蛇?借此向他传达,事情败露?雪域已经知道,他曾是暗影楼的奸细?”
无梦坚持说道,“他不是奸细。根据精英死士的规则,他只有这一次,是听命暗影楼的。”
林楚凡笑,“只有这一次,我就失去一位兄长!一个扳指就想把事情撇清?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