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风问过一遍,略微哄了女儿一会儿。嘱咐她不要再毁坏东西,便离开霜禾殿,回去处理政务。
青禾坐在宫殿门槛处发呆,苍荷陪着。
其他宫女不敢靠近。
公主殿下回忆父亲的话语、神情,以及王富贵和楚凡说的那些。一个大胆且疯狂的想法,从她心底滋生,慢慢生根,发芽……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否则,真是麻烦。
炽焰城,梁府。
书房内坐着三人,煮着香茶,摆着茶果。
上首老者,眯起紧凑的双眼,抿一口茶。
煞有介事地品味许久,“此事若真如孟贤侄所言,我等只需从旁协助,打些边锋即可。届时,追回宝物,献与山中,聊表我等学生感恩之情。梅兄也可从中谋些雅趣。”
对面胖老者,嘴角翘得更欢。
手握两只果子,转了起来,“其余诸事,我不担心。只是,听我家寒石所言,聆风郡主与青禾公主,皆参与其中。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梁兄莫要忘记,月前的书斋刺杀事件。”
第三人书生打扮,手掐折扇,品了口茶,轻摇扇面,“梅世叔不必担忧。昨日在场者众,七大门派除诸邪道,皆有弟子露面。料他无法行栽赃嫁祸之事。”
梁博点头,“如此,我等便发动下面的人,着手准备。先命各级官员上书参奏,对炽焰府衙施压。孟贤侄颇有才名,可联络一些学子书生,广为宣扬。
如若炽焰府顶着压力审判,我等自有人证物证;如若府尹衙门顶不住压力,将案件上交到刑部,我们顺势将荆腾拖下水。”
其余二人领命离去。
同一时间,陈府。
陈永与荆腾二人正坐院内饮酒。一张矮榻斜在一棵树下,两人对坐。
一坛酒,两只碗,并无下酒菜。
陈永性子急,率先动手。拎起酒坛给荆大人满上。曲指向上一抖,嗖的一声,一颗黄澄澄的梅子落到手里。
他们正坐在梅子树下。
陈永捏着梅子,“此事似有些麻烦。梅氏一口咬定,林小子抢了他的。另有书斋先生作证,唯恐众口铄金。”
他将梅子入口,饮酒,仔细品味一番,吐出核来。
似是两人之间的游戏。
荆腾信手一拂,摄来一只半黄半青的梅子,“我已知会炽焰府衙,是生是死,全看他造化。”
他手指用力,挤出核来,将果肉放进口中,混着酒水,细细咀嚼。
陈永急道,“只是一起抢夺财物的案子,不会闹出人命吧?”
话一出口,暗道坏了。违反规则,作为惩罚,连续吃三颗青梅,不得饮酒。
荆大人谨慎,摄取一颗黄梅子,“陈兄可还记得,碎冰城连续两任府尹殉职之事?”
荆腾自顾饮酒品梅。
陈永刚要追问,赶紧捂住嘴,先取梅子,“这里是炽焰城,怎会像边境小城一般,无人问津。”
荆大人十分罕见一笑,连取三颗青黄参半的梅子,“莫要忘记,青禾公主牵扯其中。”
一听青禾公主四字,陈永的脸瞬间更黑,不知想到何事。
当天下午,青禾公主一身男装,领着苍荷,苍荷抱着一只冰蚕丝口袋,一起拜访林府。
员外郎大人识相,直接派楚夕负责接待。
两女结伴来到楚凡的小院。他正趴在花架底下乘凉,顺便修灵,加速伤口恢复。
熊宝紧挨着他躺着,四肢爪子摊开,活像一个呼呼大睡的人。这还是熊宝第一次如此模样示人,惹得众女咯咯直笑。
实属无奈。他两个一人伤在背后,不能躺;一熊伤在胸口,怕压。
修灵之余,熊宝回忆昨日观摩的数次大战。尤其天心一手巫术,灵活婉转,栩栩如生,十分令它心折。
它总感觉,自身模拟结印,和人家那巫术,有本质区别。不是冰与火,而是其他什么。
楚凡更离谱,他假装修灵,实则,盯着地上乱爬的蚂蚁出神。心里想的,都是王富贵、林凯、母亲对他说过的话,以及昨日听闻,所谓他抢贮灵石的事。
听到笑声,熊宝咧一下嘴。
楚凡头也不抬,摆摆手,全当打过招呼。
楚夕带着火苗忙活起来,拆解熊宝项圈,加入新的填充物。青禾公主初见此事,尤为好奇,仔细观摩一阵。
她追问道,“这种方法我也能用么?要不要选一些,也做个项圈?”
楚夕轻轻拍打,“何必如此麻烦。你选择灵感充沛的玉石,直接戴在手腕,脖颈,腰上,更方便,何必打碎。熊宝是为了携带方便才如此。况且,我们也是给它玉佩的。填充碎玉,只是不想浪费罢了。”
青禾闻言,若有所思。她对木灵气敏感,应该选择什么玉佩呢,难道是碧玉?
几人围在一处喝了些果汁,青禾此行,是来分钱的。
昨天拍卖赚了六万金,她准备一分为三。三胖子和聆风郡主各得一份;零头置办些常用的,其余分给火苗几个。
楚凡一听,大摇其头。真不愧是公主殿下,上千金分给三个侍女书童。
他劝道,“郡主那份,你自找机会送去。我的那些先放在你那里。包括之前拍卖用的金票,全放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