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一柄折扇,连续打败十几个江湖好手。众人欢呼雀跃。
招式的确精妙,似乎少些什么。
罗绮几次穿梭,早已暴露屋顶位置。
林楚凡大方站起,“王子殿下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下场。你是否觉得,他赢得很奇怪?”
罗绮皱眉思忖,“哪里奇怪了?你又想下场,与他争聆风郡主?”
林楚凡失笑,“想哪去了?我是说,他们比斗不见灵力。不如之前那些世家子弟闹得动静大。”
罗绮恍然,“说明王子殿下尊重对手,既然对方身无灵力。他也不好动用。”
林楚凡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洛云连战连捷,意气风发,“若无人来战,在下厚颜当这第一任擂主吧。接下来,我代表众人,向聆风挑战。不知郡主,可敢一试?”
人群适时爆出呐喊,“挑战郡主!挑战郡主!”
异口同声。
原来在这等着!
林楚凡回想赏春会,洛云王子的位置,似乎与今日相同。
若非那日自己与暗影楼刺客搅局。这场挑战,春天早已打完。
楚凡暗道罪过。看他年纪不大,怎敢挑战无梦呢?难道真有艺高人胆大一说?
无梦凝眉看向洛云。
洛云毫不避让,迎着目光回望。笑容和煦,折扇摇摆。
无梦声音发冷,“生死状!你签字不作数!拿去王宫,请洛长风盖好印玺。承诺,任何死伤,与北境无虞。我便同你一战。”
郡主嗔怒,直呼国主之名。
声音清冽如刃,横扫全场,压住造势之人。唯余一阵弦鸣,可与之睥睨。
洛云恼羞成怒,甩手将折扇一抛,落入生死状签字桌。
命令道,“你将状词写入此扇,自有本殿随从,持扇入宫,面见国主求印。”
他自顾走上高台落座,“既如此,继续之前的比斗吧。如此盛会,别冷了场。权当为我与郡主一战助兴。”
现在又不怕他们多受皮肉伤了?
楚凡心里嘀咕,盯着江湖游侠皱眉。难道还有人愿意送死?血已经洒得很多了。
他打消念头,问道,“你细听,弹琴的是不是换人了?”
罗绮好奇,“怎么?你也懂琴?没听她们提过?”
林楚凡摇头,“我不懂,只是感觉不一样。适才师叔声震全场时,琴音丝毫不弱。操琴者,恐怕是灵月高手。你要当心。”
“你关心我啊?”
罗绮不再揉捻发梢,换了个双手托腮的姿势,眼睛盯着楚凡,眨啊眨的。
这个他还真见过!
每次楚夕看上他什么东西,想讨要或者借去玩耍时,都会如此动作连眼神和神情都如出一辙。难道是楚夕教的?
林楚凡严肃道,“我担心事情有变。洛云如此做派,阻拦清理擂台。所谓江湖游侠,迟早死伤殆尽。若是国主不允,或国主印信来迟,届时图穷匕见,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
罗绮散去扮相,“如此说来,擂台上的血迹,只怕有古怪。是否提醒郡主?”
林楚凡沉吟道,“有你提议在前,王子入场在后,师叔自会提防。她的警惕性,是我见过的人里,最高的。”
毫无技艺的莽夫互砍,复演几十场。
台下的赌局,由简单猜胜负,到后来谁伤势更重,刺中对方多少刀剑,谁第一个中招……
江湖游侠所剩不多,王子亲随,拍马赶到,“国主有令,只分胜负,不见生死。”
无梦一反常态,讥讽道,“笑话!这就是你炎国的生死状?普通人签下,生死无尤;王子不可见生死。洛云,你可还有脸面,上台请战?”
此言既出,撕破面皮。
和亲原本子虚乌有。她并非首领亲生,只是派来为质的义女。却总有人以此事做文章,欺人太甚。
洛云面皮涨红,暗骂手下不中用,“我与郡主一战,只是同台切磋。与其他事无关,自然不必分生死。”
无梦执拗道,“午时台下,重提和亲的又是何人?你可认得?可敢当众承认?”
洛云无言。
场内一片寂静。唯有琴音娓娓动听。
无梦今日话多,“你若早些拿出这似是而非的君子风度。直言切磋,无意和亲。我何必去讨洛长风印信?除了王子身份,你凭什么与我一战?你配么?”
楚凡皱眉,这不像无梦说话。
他扭头观望,罗绮并无异常。她新到别院,不知众人习性,不懂楚凡疑惑。
无梦冷道,“月前赏菊会上,你当众送我一对折扇。经你题字一面,蕴含涣灵散。此事应该与王子殿下无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