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声音低迷,隐现哭腔,“你开心大笑之时,部分心脉突然收束,气血供应不畅,才会绞痛。”
林楚凡将信将疑,“那我今后少笑便是,何必如此难过?”
美人垂泪,“此事,我找到原因,却无根治之法。我的医术不中用了,你会弃我而去么?”
林楚凡吃了一惊,“若医术尽皆有用,何来病死之人?怎又胡思乱想。我同你在一处,虽始于无奈交易,却并无半点利用之心。
你更像是我的姐姐,如同火苗那样。昔年幼时,火苗多有照拂,我不曾将她当做侍女。虽被楚夕强占了去,可楚夕对她比我还好呢!”
楚凡抱起罗绮一条手臂,轻声安慰一番。
心中暗叹,别院里没有正常人了!师叔自听闻琴音,整日闭关,言说整理心绪,可杀气却日渐繁盛。
青禾自不必说,第一个不正常的是她荷花的荷。
他自己不能大笑。楚夕病恹恹的。本以为罗绮能够统御全局,如今观之,经闻无声一事,变得疑神疑鬼。
随后半月,一如既往。
罗绮除了研究冥蝶粉末,又多了一项‘心脉异常收束’的疑难杂症。
她时常后悔,“早知后患如此缠绵,当日该活捉几只冥蝶回来,慢慢剖析。”
孟今一入黑牢深似海,从此光明是奢求。楚凡亲身经历过,不难想象。
不知孟今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待遇?若想杀他灭口,没必要如此麻烦。或是有人看中那召唤冥蝶的奇异巫术?
罗绮托青禾向雷引询问,当日冰蛋之内的灰烬如何处置?
雷引讳莫如深,耐人寻味。
之风别院近日多了两位访客。
齐鸣渊与王鸣言兄弟,每日必到。其余众人,顶多三五结伴,三四日拜访一回。
王鸣言已得了棍法秘籍,仍坚持每日求教。
楚凡不信他一个富商公子,连个教授武艺的师父也请不起?渐渐察觉,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鸣渊每日前来,只是楚凡饮茶闲聊,对别院女眷甚是恭敬守礼。
联想那日饭后直入翠衣巷的行径,看不出一点儿正人君子之风。
楚凡不耐,“鸣渊兄每日来此饮茶,却不提事由,让我很是心痒难耐。这一遭是我输了,定力和耐心,小弟甘拜下风。不知齐兄,可否有话直说?”
楚夕与青禾那边,偶尔还有些倒霉蛋送上门来,给她们逗趣。
这两位鸣兄,一个似模似样地舞动棍法,另一个安静品茶。
关键是,楚凡得陪着!若只有一个王鸣言,丢给林飞调教即可。
鸣渊放下茶盏,正襟危坐,“既如此,请恕齐某无礼!”
楚凡以为他要讲经说法。
却听齐鸣渊一本正经说道,“近日观林公子行止,不像贪财之辈。何故将那商贸之事,弄得如此谗佞不堪?你可知,成倍提价之后,这些货品最终由谁承担?”
楚凡惊愕非常。郡主闭关不出,听不到也罢了。青禾公主本人正陪着楚夕玩乐呢。
楚凡不愿与他计较,“此事因由,炽焰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齐兄如此作态,怕是选错了人。我只问,此事初次公开,是何时何地何人提出?起因为何?”
齐鸣渊顿时噎住,神色尴尬,讷讷不言。
楚凡全无品茶心情,“派你出面做说客的人,可曾告知于你,聆风郡主,受封之前是何身份?”
齐鸣渊脱口而出,“不是北地蛮族首领义女么?北地使节团代表。哦!不,没人派我做说客。皆是肺腑之言!”
楚凡摇头,“我就当没人派你来。”
他将一碟水煮花生,吃出了经年陈酿架势,“郡主来炽焰城之前,是混江湖的。雪域,听过么?”
齐鸣渊摇头,“我只知郡主天资过人,修灵有成,剑法独到,境界精深。”
楚凡伸出拇指,在脖颈来回划过,“从前的郡主,在雪域做这个的!”
齐鸣渊半信半疑,“她乃是国主亲封的郡主。炽焰城并非无法之地,岂能随意取人性命!”
林楚凡故作惊疑,“你是新回炽焰城的?郡主当国主面前,将朝臣拔舌,你都不知?前些天,公主当街被人袭击,没听过?同天夜里,有人在城内连杀百人,面刻梅花,你不知?”
楚凡越说越离奇,“我觉得你不是齐鸣渊!上回在七味居宴请我时,齐兄很有风骨。行事颇有独到之处,绝不是个傻子!快如实招来,究竟何人?冒名顶替,所谓何事?”
鸣渊额头青筋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