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侍女,皆是自愿从良的歌舞妓馆中人。这豆花,主要卖给财大气粗又不解风情的蠢物。”
楚凡顿觉好奇,另取一只果脯含着。之前一块已被他吃了。
罗绮轻声诉说,“做我们这一行,一旦有了些许名气,便会引来众人争抢。会有各种男人,以各种借口,前来搭讪撩拨。
若是姿容俊美,风雅过人,也还罢了。若遇面目可憎,行止粗鄙之人,姐妹们便想法子刁难。只砸些金票子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吃下豆花才可。一金兑一碗。”
罗绮扬了扬手里的豆花,笑颜俏皮。
楚凡听了胆战心惊,若是不小心砸了百金,岂非要吃上百碗的苦豆花?如此一想,胃里更加难受。
他眼珠一转,“再来二十碗!”
罗绮迟疑,未敢阻拦,仍问道,“苦坏脑子了?这么多吃不完的。”
林楚凡坏笑,“这豆花清热解暑,实乃不可多得的圣品!我要请书斋的文人雅士共赏!”
他突然觉得嘴里不那么苦了。
罗绮嗔怪一眼,“此时天气还热,豆花要现吃现做。又不知书院来多少人,如何提前准备?”
林楚凡大手一挥,“不怕,我送冰砖,帮她们保鲜!谁说请一人一碗了?二十碗打底,不够再做。孟今在黑牢躲清静,我只能孝敬书斋旁人。届时打出青禾的公主名号,看他们敢不吃!”
林楚凡掐诀结印,拍出十块冰砖。一块盛放两只碗碟,刚好。
又叮嘱道,“那果脯单独装起,我要打包!”
罗绮捂着额头,这家伙真坏!
骄阳渐起,室内温热,楚凡加了几次冰。
将近巳时,书斋的人仍不见踪影,却是西街多了许多熟人。平日总来别院拜访的公子哥们,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个个钻入红袖馆。
楚凡好奇,“你们红袖馆,不是白天不见客么?”
罗绮凝眉半晌,终究摇了摇头,“我亦许久不曾回去,不知是否改了规矩。”
林楚凡诧异,“今天如此大事,不该包场么?无关之人恐怕是来捣乱的!有人泄露消息了?不应该啊,连我们都不知司学所为何来。这些狂蜂浪蝶,来凑什么热闹!”
他手里发狠,捏碎了冰砖。
罗绮一手按在他心口,一手轻按在他眉头,轻揉慢捻。
更不住劝解道,“莫要动气,当心身体。你们几人是脱离书斋,自学自修;可是其余众人,仍在书斋挂名呢。为自己的先生捧个场,不过分吧?”
啪!
又一块冰砖碎散。
不知他哪来这么大怒气,“过不过分,我不知道。豆花可能要大卖了。你已离出馆内多时,可还说得上话?”
美人见他神色,便知难以阻止,更不愿令他情绪激动。忙道,“我去求慕长老,陈说利害。长老明察秋毫,自会理解你的苦心。”
林楚凡点点头,“劳烦你走一遭,与慕长老请示一番。若事不可为,便重金包场,反正折价文牒还有半年可卖。十万金以内,可自行裁夺。师叔不会在意的。”
罗绮见他言之凿凿,有些不是滋味。他已不是初次替无梦裁决,无梦从未过多责难。
临走前忙又问道,“可还有其他要求?我一并带去,不好反复叨扰慕长老的。”
林楚凡心气儿不顺,“让姐妹们休假一日,别接待那些不速之客!男子若想入馆,每隔一盏茶时间,吃一碗相思豆花。受不住的,全都滚!”
罗绮闪身去了。
店内侍女听他豪言,已开始忙碌。
楚凡捂着心口坐下,终究太过激动。
自从唤灵会之后,接连不顺。他又中问心,本就不多的实力,更无法全部施展。
楚夕遭遇过袭击。师叔陷入和亲泥沼难以自拔。且还有些未知的隐患,说不准哪天突然杀意凛然,暴起伤人。
如今唯有熊宝与罗绮,可以倚仗。慕长老虽答应掠阵,终究不是自己人。
说到底,仍是实力不足。
林楚凡暗叹一声,也觉自己反应过激。如今隐忧在身,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他拿起茶匙,穿插一只蜜枣果脯,放在嘴里。心绪烦乱,根本吃不出甜味。
灵机一动,运灵入耳,瞑目细听。
“杨兄,你是被请来的?还是自告奋勇?”
“我是来看热闹的。听闻司学大人请聆风郡主一晤,不知所为何事?”
“说什么的都有。”
“范兄言,是为召郡主重新入书斋进修。”
“梁公子云,乃是笔墨山有意缓解郡主与国主的分歧,取个折中之法。既保全国主颜面,也可令郡主满意。”
“李贤弟最为离谱,言说书斋派人参与和亲!”
“无稽之谈!”
“贤弟,此言差矣!书斋背后,有笔墨山的影子,乃是我辈文人墨客心中圣地。其影响之深远,岂限于炎国一地?说是连通五国,亦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