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一向同心同德,携手进退。不知为何闹成这般。父王不胜其扰。”
侍女胆大,插嘴问道,“既然有问题,交由刑部查处不就行了?”
活像三个小姐妹闲聊八卦。
楚夕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
青禾同样摇头,甩动发丝乱飞,“谈何容易!上次不过弄了两个专职记账的书记官,楚凡还将我好一顿数落。这次牵连太广,父王不好尽数惩处,以免引发更大动乱。”
公主殿下狠吸一口果汁,全无醋味,面色一苦,小嘴砸吧砸吧。
低声道,“国主放任众臣争论数日,本想待事态逐渐消弭,挑几个罪大恶极之辈惩处一番。谁知竟有意外收获!
商部与工部两本假账,互相之间驴唇不对马嘴啊!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商部幸存那伙人,又将工部中人咬出。”
言至此处,吃下坚果,微微耸肩。
火苗会意,连忙凑到身后,轻捏慢揉。
以前楚凡练武乏累,常央她按摩。这司职后来被罗绮抢走。
幸而手艺还在,洛青禾舒服得微微呻吟。
手舞足蹈,伸展腰肢,继续讲演,“工部众人大吵大嚷,说什么,钱是大伙一起分的,不能光几人受罪。又把兵部负责调配后勤补给的掀了出来。
兵部中人见事不可为,顺手举报隔壁御史台,说他们收受贿赂,尸位素餐。”
说到高兴处,青禾公主使劲儿拍巴掌,咯咯笑不停,“父王被他们气坏了!多日不曾上朝。我壮胆问过一次,你们猜他怎么说?哈,他说懒得上朝,看谁都不像好人,不如看奏折省心!啊哈哈……”
楚夕无语,青禾的心是真大。
火苗也觉好笑,躲在后面抿嘴,憋得小脸更红。
熊宝咧嘴半晌,愣是笑不出来,『不是说才建国十余年,就玩这么大?半朝官员犯事儿,难道炎国要完?算了,不关我事,先把灵力补全再说。』
滋溜!
熊宝一直觉得,灵力提纯是一种损失。储量整整降低八成,定要仔细修补。
楚夕读之,小脚猛踩。真是不知足,楚凡已很久不曾寸进。
不知这问心的弊端,母亲是否也有?应该……没有吧。师叔言说,母亲当年为脱离雪域,可是散过灵的。
红袖馆后院,慕紫容的小黑屋。
慕长老身披紫衣,背对门厅而坐,怀中鼓捣某种乐器,时常传出几声怪异弦鸣。
身后厅堂中央,跪着粉色倩影。其人低眉顺眼,满头不见珠钗发饰。
慕长老手里活计不停,轻声问道,“这是做什么?夜里还要登台,早些回去休息。”
泠杳不敢起身,“弟子失言,牵连门派受辱,请长老责罚!”
慕紫容冷哼一声,“门派未曾收入。今日街头破口大骂者,勉强算是半个天香弟子。事情我已听闻,你不必如此消磨光阴。我虽偏爱罗绮,却不会偏帮于她。”
泠杳香肩微颤。
深知长老有话未完,“既然不会偏帮她,自然也不能偏帮你。你们之间,自行料理,莫为天香阁招惹祸患。我已上了年纪,不介意被人点名道姓。却也不愿有人指着我的老脸,问些难言之语!你,好自为之。”
慕紫容向后挥手,一股无形气浪将泠杳托起,一路送出门外,仍是跪着的。
冷香叹气,起身拍打长腿,回房准备夜里表演。
却在半路被衣着朴素的乐师拦下。
一管墨箫,直指她滑腻的咽喉,“今日你为何来迟?说好一起询问真相,你却临阵脱逃!若一直不出面也罢了,为何半途冲出,给他借题发挥之机?”
泠杳两指探出,捏住墨箫。
二人不见动作,气流从箫孔迸射而出,一连几声破音,毫无韵律可言。
唐小青心疼乐器,抽身后退。
泠杳不依不饶,一串银针飞射而出,叮叮当当,被墨箫格落在地。
二人分开身形,分站小院两端。
粉裙袖口皓腕探出,自胸前摸出头饰,一一戴好,“说好的?那是我与子曦说好的,与唐姑娘何干?所谓真相,不过是人们各自希望的样子而已。具体是什么真的重要么?
即便我不出去,他难道找不到别的借口遁走?唐小青,你有空还是学些妆容吧,在我红袖馆做工,不修边幅可不行哦!”
泠杳轻晃头面,试过发钗的位置。对墨箫轻福一礼,拧身退走。
唐小青留在原地发愣,想不到这女人如此难缠,无理也要搅三分。
自己真的应该来么?
林楚凡所言是真是假?难道门中有人欺骗自己?
左思右想,没个结果,狠狠跺脚,闪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