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吵打闹一番,某人自知险些血溅当场,暗呼侥幸。
青禾玩耍一阵,方觉微寒,嚷着回屋暖和一会儿。
罗绮旁观半晌,忍不住轻抚面纱。直觉告诉她,林楚凡与洛青禾之间定有隐秘。
然而楚凡未曾明言,她不好追问。洛青禾远不是林飞那般,可随意捏圆搓扁。
若两人无意,她执意追问,尽显小气。平白恶了楚凡,更会得罪公主。
万一两人有意,她傻乎乎戳破,岂非自讨苦吃?凭空竖起一位资质上乘,前途光明,未来可期的情敌。
罗绮既庆幸又苦恼,叹息道,“围猎延期,便有了借助蕴灵丹疗伤的余地。不过,尚有一事为难。
按理说,此丹若非直接吞服,最好溶在酒里慢慢喝下。林飞不在话下,可楚凡身有旧疾,不宜饮酒。如何是好?”
刚放下假想情敌——青禾公主,立即遇到药酒难关,罗绮气苦,无从诉说。
若非金钗有异,楚凡怎会落下问心隐患?天长日久,难免记恨。念及此处,罗绮湿了眼眶。
林楚凡眼珠乱转,嘴唇数次开合,欲言又止。
忽有香风袭来,嗅之稍感锐气逼人,“无妨。十年陈酿,能饮七杯!雪是谁弄的?怎不继续做完!”
众人闻声扭头,但见白衣环绕,墨剑高悬,无梦出关。
罗绮闻言反手揪住楚凡耳朵,面色不善,“何时又饮酒?为何郡主知之甚深?你们背着我踏雪寻梅?
我说话你从来不听。不让逆行,你非要;不准多吃丹药,你偏不;不许饮酒,你偷喝。你就是讨厌我!果然,世间男人喜新厌旧。呜……”
林楚凡疼得龇牙咧嘴,深感脖子上结了一颗硕大的西瓜。
暗骂有人嘴碎!当初哄骗杀手之戏言,如今传得有模有样,已然传到罗绮耳中。
哭也不认真,怎能扯着耳朵不松手?
楚凡连声解释,“误会,全是误会!那日见岑明浊借酒气出招,唯恐自己发作,偷偷试过。绝非你想得那样!”
玉人面纱轻晃,半信半疑,“当真?”
她深知林楚凡秉性,说谎如熊宝喝酒一样寻常。
无梦适时补充一句,“我怎么记得,那时你尚未约见晴雨?”
林楚凡苦着脸求饶,“师叔!不带这样的!捅了篓子,不补也罢了,还拆台。”
忽闻耳畔炸裂,“林楚凡!你又骗我!”
奈何耳朵还在别人手里,连忙求饶,“哎?可能是我记错时间了。哎?疼,真疼!”
打闹逗趣儿稍许,洛青禾献宝两瓶丹药。
共二十多颗,除却疗伤化酒所用,余者均分,送郡主与罗绮傍身。
罗绮感激之余,难免感慨,国主之女果真目空一切。急忙代表别院送出两葫芦归绮丹。
青禾开怀,当场分给苍荷一份。
罗绮取出一粒蕴灵丹溶在酒里。
楚凡依郡主所言连喝六杯,说什么也不取第七杯。
林飞更加不济,喝下两杯便不再饮,谎称身体不适。
罗绮摇晃剩下的半壶酒水,“现在看来是楚凡喝得多,慢则七日,快则五日,便可伤愈大半。
林飞酒量浅,连饮月余便也好了。”
林飞挣扎起身未遂,连声推脱,“别,别浪费药性。我慢慢将养总会好的。丹药留给少爷,他时常受伤。”
青禾公主大放厥词,“别争了!偷药时我看库房里还有不少。放开了吃喝,哪天我再找个由头混进去拿几瓶。”
众人忙将她劝住。
青禾一拍林楚凡脑门儿,“对了!都是这药酒打岔,有件事儿忘记说。
周羽在寒羽馆传授棍法,耍得英姿飒爽,不料被陈清霜盯上。陈姑娘流连忘返,紧盯周羽不放,十分有趣儿。我们哪天去看热闹?”
楚夕心念一动,便知青禾没安好心。
忙抢在众人之前泼冷水,“你不怕陈姐姐一扭头,相中你?”
此言果有奇效。
休养生息半月,炎国接连生出几件大事。
首当其冲的是官员携同贪墨,团产团销,安全又不失默契。
各部之间贪功诿过,互揭老底,乱糟糟争吵近月,惊动国主。
洛长风亲自出面,将六部尚书以私人宴会之由请到一起。涉案者各抒己见;未涉案的权当见证。
一场半国半家的酒宴,从辰时喝到申时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