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驾一路招摇,晃过西街。
青禾特意派苍荷买来许多苦豆花。看得楚凡阵阵反胃,忙讨要果脯,口含两颗方觉顺遂。
青禾眼珠转动,“三胖,帮我把熊宝叫进来呗?”
楚凡摇头,“它乘车喜看外景。我们讲话,它听得到。若有此意,早进来了。”
“哼!”
洛青禾一计不成,将床上被褥通通翻起,左右摸索。终于从床板中间打开一个暗格,露出棕色瓷坛。
“啵!”
拔开木塞,顿时酒香四溢。
哗啦……
右侧窗子撞开,伸进一只长毛大嘴,黑色鼻翼一耸一耸,一嗅再嗅。
临街,翠衣巷二楼,一扇窗后静立两道人影。
左边一位披着斗篷,不见头脸,沉声絮叨,“看清楚,极地冰熊跟随公主鸾驾出城,车上必有林楚凡。如此这般,之风别院唯余无梦与罗绮。”
右边的人躲在窗影里,不露容貌,“真的有必要么?那可是两个灵月高手!据说还饲养了极其凶残的蝴蝶异虫。”
右侧伸出一把折扇,反复开合,犹豫不决。
左边言道,“据可靠情报,林楚夕近日将回府小住。”
折扇稍停,“哦?倒是个难得的机会。派些擅火术之人,以众敌寡,或可擒获无梦。”
左侧训斥道,“愚蠢!捉了她,如何善后?无梦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杀手。”
折扇急忙行礼认错,“属下愚钝,还请大人示下!”
左侧那人沉声道,“主人的意思是,对林楚夕下手。御灵司线报,第一任副司御就任之前,曾打过她一掌,结果消失得不明不白。我们的任务,据此深挖隐秘。”
折扇一惊,“御灵司内竟有我们的人?主人高深莫测!不知在下可有幸当面献礼,以瞻仰我主荣光?”
黑斗篷前移,暴露在阳光之下,依旧遮挡严实。折扇忽觉面目刺痛,似被目光所慑。
斗篷里飘出六个字,“少问,多做,命长。”
语毕回身,猛然推窗,一闪而没。
折扇轻吐长气,掏出手绢擦脸,忽有所觉,忙将窗子关好,从正门离去。
城南,两个奇怪人影,缓缓走入一条阴暗小巷。
男人衣衫严整,黑色棉衣领口翻毛,更显脸色苍白。
背上的女子花枝招展,大冷天身着短衣。大半截手臂与小腿裸露在外,更不穿鞋。
男子木讷开口,“冒险进城,真的好么?御灵司通缉咱俩。”
那女子不以为意,细细端详新做的指甲,爱不释手,“御灵司?吓唬人的玩意儿。今天是国主极力催办的冬围开场之日,御灵司大半人手跟去护驾。”
男人仍觉不妥,“无梦,麻烦,不好惹。”
女子轻拍他头顶,“你倒不笨!知道我为谁而来。这次不找无梦。”
男子仍不放弃,“不信。我们离开,这里危险。”
女人动怒,用力抽打男子脖颈,“谈何容易!换个地方能有这么高的价?没这么多钱,我如何买新衣?缺月弓快被你拉断,没钱谁给你修?没钱怎么找你师父报仇?”
男子沉吟半晌,“不是找我师父报仇,是为我师父报仇!”
语毕,收紧两侧粉腿,加速穿过了暗巷。径直钻进一家赌坊,名字很平凡。
城外,公主鸾驾一路向西。
林楚凡百无聊赖,“青禾,走了有一会儿,你还没说猎场在哪。”
公主殿下凭借一坛好酒俘虏冰熊肉体,正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楚夕不在,她不觉有愧,反而兴奋。又搂又抱,不亦乐乎。
听闻楚凡言语,洛青禾意犹未尽地抬起头,理顺青丝侧卧,将熊宝当成枕头。
冷哼道,“我以为你能忍一路呢!你怎出门也不带个随从,要不从外面选一个?女的也可以哦。”
林楚凡连忙拒绝,“别!我是来给你当跟班的。我再带一个,那成什么了?跟班的跟班?不像话。”
青禾撇嘴,“随便你。猎场在凉州边上,靠近炽焰城这边。山脉脚下有一处关隘叫……清风关来着。乃是京师西面门户,尚在百里之外。”
林楚凡垂头丧气,“这么远?怪不得早点走。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西面门户,可有碎冰城雄伟?”
青禾翻身,将整个头脸埋到熊宝脖子里,享受柔软触感。
她终于明白,为何楚夕总爱这样,真的很舒服。尤其是熊宝饮酒之后,项圈周围隐有微弱灵力如风,冲刷在脸上,柔弱惬意。
青禾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这还早?本宫刻意晚了一个多时辰。等我们到时,他们一定把营帐准备好,咱们用现成的。我对你好吧?”
楚凡席地而坐,暗讽青禾偷懒,忽觉腿麻,歪斜躺倒,扭头竟是苍荷裙边。
尴尬翻身,重新爬起问道,“你们争那排名,什么第一第二的,有奖励么?打猎用什么兵刃?直接派熊宝行不行?它可是老猎手了。”
熊宝闻言,偷偷皱眉,『刚过几天舒坦日子?又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