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书房,梁博大发雷霆。
门口跪倒三人。老头正拿藤条挨个抽打,男女不限。
光抽打还不过瘾,老大人口中念念有词,“老夫为避嫌,专门称病告假在家,躲开围猎一事。你们三个没用的东西,又做何种蠢事?竟惹出此般祸患。说,说啊!”
“爷爷,我认为此事实为谣传。大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梁习还未说完,立即迎来一顿狂风骤雨般抽打。
此子衣衫开裂,冬衣不厚,脊背一片血肉模糊。
许是他眼睛长得不像,老梁怒火攻心之下尤为狠绝。更边打边骂,“她不是那种人?那她是哪种人?你以为我没告诫过她?可她信服么。自以为天衣无缝?先前无人说破,并非无人知晓,只是看我一张老脸的份上,佯装不知罢了。”
老头歇斯底里,反手狠抽自己脸颊,啪啪作响。
自扇耳光并不耽误训话,“静待你二人终成眷属,此事便无伤大雅。不曾想竟被人提前戳破,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国主即便想装糊涂也不能了。贪墨案刚过,朝中风波未平。且看着吧,总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或许是打得累了,老人家摔了藤条,气喘吁吁落座,久久不能平抑。
梁红叶跪在兄弟中间,一样被打得皮开肉绽,红色长裙更显鲜艳。
旁边梁文亮眼珠极转,“祖父容禀,此事,妹妹可能是被殃及。我听梅府公子说,此次围猎三王子曾对林楚凡出手;想必大王子不会无动于衷。听闻林楚凡至今未归,已在猎场失踪。恐怕有人暗中记恨,才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的毁谤之言。”
哗啦……
瓷杯茶碗碎一地。
梁博震怒,“毁谤之言?你自问她,可是毁谤?”
梁红叶跪伏在地,秀发披散,遮挡凝重双眸。下颚用力咬破上唇,红色汁液滴滴浸入地毯,不曾吭一声,动一下。
梁文亮意犹未尽,“祖父息怒,且听孙儿说完。只要我们不承认,谣言是没有证据的。说毁谤,便是毁谤。况且随此流言传开的,还有另外一事。”
这便是第二桩事。
且说当日之风别院遭遇匪徒袭击,焚毁大半。实乃三王子洛宣携手门客,自编自演一出闹剧。
三王子其人,并非文弱书生,更无体弱多病。搅扰别院,矫揉造作,趁机接近郡主,继其兄未竟之业。
门客自发动乱,巧设时机,舍生忘死甘做主人求偶路上垫脚石云云。惟妙惟肖,俨然亲身经历一般。
梁博回想起这第二条消息,逐渐冷静。看一眼跪倒在地的小眼睛,神情缓和不少,“你有何想法?速速说来。”
梁文亮适时进言,“既然事涉两位王子,又皆与聆风郡主牵扯。我们不妨推波助澜,将和亲之事翻出,搅扰一番。趁机揭露他们兄弟,为情也好,为储位也罢,终归反目成仇。只要爆料足够精彩,够引人注意,大可将小妹一事慢慢淡化。只要日后行事谨慎,尚有挽回余地。”
老梁心中一动,缓缓点头,“甚好!如此可引动双方彼此攻讦。只要水够浑,我们总能摸到大鱼。哈哈……此计甚妙!文亮,随我入后堂。你们两个,罚跪到申时!”
老梁亲手牵着长孙踱步后堂。
梁习暗松口气,“姐,放心吧。大哥妙计,定能保你声名不失。”
梁红叶长发铺地未有寸动。若非呼吸沉闷,清晰可闻,梁习险些怀疑姐姐已经……
类似情景,一样发生在梅府,王宫……众人反应不一。
梅震自贪墨案失利,一直憋着气。
这次抓到时机,大有重振旗鼓与梁大人一决高下之意。三王子见外公兴致颇高,自然乐见其成,心下稍安,不复忐忑。
王宫内,凉妃絮絮叨叨责令洛云,今后不可与表妹来往过密,一切等大事落定才好计较。
洛长风藏身偏殿,无心修炼,将密报反复看过,愤而毁之。
坊间传谣津津乐道,流言蜚语满城飘摇。
罗绮身披漆黑斗篷,挂起浅白面纱,手持折扇,背负包裹,听着街边风闻,冷笑走出炽焰西门。
她躲过守军视线,直取清风关方向,一纵即逝,唯余一串缠绵幻影。
虎穴之内。
林楚凡缓缓摇头,不愿相信。
唤灵大会上,自己被毒血限制,彼时毒物有效。
翠衣巷时之所以无效,乃是问心所迫,琢磨自损的逆血脉法,顺势将毒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