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这口茶水算是白喝了,“什么人呐!我有龙阳之好,他就那么开心?一进门就笑容满面,像是见到金票子一般。临走更是朗声大笑,就差引吭高歌了。我还以为他转性了,竟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罗绮并未动怒,只是拍打楚凡后背,帮他擦拭身前桌面的茶水。
小书童一颗心,稍微放下一半,“少爷近日爱读书,果真大有裨益,成语用得极好!”
楚凡继续观赏那一颗颗如同珍珠一般的圆球。橙黄色泽,透亮晶莹。也不知,是如何将那涣灵散,挤入其中的?
楚凡忽而想起前事,“让你传话,怎的耽误如此之久?青禾呢,她怎么不来?”
书童沉声道,“原本,上午传了话过去,青禾公主欣然应允,立刻传讯给大王子殿下。想着下午一道回来的,却有其他事情,耽搁了。”
林楚凡一阵牙痛,“你咋还学会吞吞吐吐了?屋里就咱们几个,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林飞悄声说道,“公主和小姐吵架了!我担心小姐,留下帮忙来着。起初只是打嘴仗,我、火苗姐、苍荷姐,在一旁守着,也未曾出事。”
书童见楚凡并不担忧,这才大胆说道,“第二天,不知因何缘故,二人吵闹升级,开始动了木剑。公主殿下,疏于演练,不敌小姐。恼羞成怒之下,动了暗器,被火苗姐姐用身子挡住。她便又借题发挥,说我们以多欺少,非要拉扯苍荷姐入场。”
“我三人商量着,与其让她二人动手,不如我等代劳。否则伤了哪个,都不大好。结果,便出事了。”
原本一心听讲,不住点头的二人,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罗绮好奇。
“别卖关子!”林楚凡担忧。
林飞小心翼翼说道,“苍荷姐姐,放了一把火,我用风吹了几口……一时不察,将别院烧毁大半。公主殿下不准泼水,小姐便命我使劲儿吹风……最后,除了郡主藏书那片屋子,其余都烧落架了……”
楚凡咋嘛几下嘴,这药茶忽然就不香了,“师叔怎不拦着,任由你们胡闹?”
书童不解其意,“拦了啊!不然那藏书的屋子,也是剩不下的。”
林楚凡揉着自己的胖脸,有些无言以对。
说她没阻止吧,还剩下几间屋子;说她阻止了吧,别院都快烧得干净。
还是罗绮有先见之明啊!幸亏搬得早,否则此时,我也没地方睡了。
罗绮此时,已去了面纱,聆听半晌,仍旧微微摇头,“她二人,素来和睦,此次究竟是因何而起?”
书童被问得发呆,愣了几许,才想起来,“啊?哦!听火苗姐姐说,和那子曦有关。公主殿下说他声音好听,咱家小姐说,那人不是个好东西,然后……”
行吧!这也能吵起来,还能动起手,最终升级到火术烧屋的层次,也是没谁了!
可我的事情不能耽误啊!林楚凡泛起愁容。
若是支持妹妹,青禾断然不会帮忙;反之,若被母亲知晓,恐怕后果难料。
退一步讲,那子曦,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闹得我浑身难受!
城南,黑市一条街。
“听说了么?雌雄大盗,顶风作案!”
“是呢!前几天,又烧了一次之风别院!”
“据说,郡主和公主都被火围在里面,连个救火的人都没有啊!”
“可不是么?幸亏郡主修为精深,凭一己之力隔断火势,这才救下全院性命。”
“狗屁!什么全院性命?丫环和小厮,烧死不少呢!”
“只是几位主人家,连同亲近之人,未曾烧伤罢了。”
“烧毁那么大一片屋子,又该破土动工咯。你们说,这郡主来炎国,三天两头家里失火,该不会是煞星降世吧?”
“扯哪去了都!我们来此,本是为了雌雄大盗的万金悬赏。”
“就是!你们管人家郡主干啥?一个个吃饱了撑得!”
“哦!对对对!我打听到,那雌盗不爱穿衣服,常年露出胳膊与小腿,就连鞋都不穿。”
“我听说,她不穿衣服,是因为喜欢放屁!”
“滚一边去!那叫雾气,是人家修炼的一种功夫。不懂别乱说!”
“男的我知道,用一张无弦银弓,听说还能折叠……”
“那叫缺月弓!”
街角阴影处,两位黑衣男子,并肩而坐。看着,听着,嘴唇微动,互相交谈些什么。
左边问道,“你扮成男子,为何我不能扮成女人?”
右边气急,“你笨头笨脑的!除了你自己,假扮谁都不像!我女扮男装,就是为了避开雌雄大盗的名号。你还想扮回去?你,你……”
左边挠头,“哦!那我不扮。咱们去哪找仇人?你不是说,帮我给师父报仇么?”
右边发愁道,“都快成过街老鼠了,先想法子活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左边沉吟半晌,“我饿了。”
右边伸手轻轻拍打对方的脸,“等着!老娘……咳咳,为兄买包子去。”
之风别院,遗址。
经过几日的收敛,总算清爽利落许多。只是阵阵焦糊的味道,久久未能散尽。
那些房屋的残骸,就在那支棱着,残留些许气味,也属正常。
书屋之中,两女静坐,依旧人手一册书。
奇怪的是,郡主手里,拿起了画本子;林小姐却捏着一本,讲述金属性灵气的札记,挠头苦读。
林楚夕不解,“师叔,这里写的,完全对不上啊!火苗她,越练身子越硬,却不会任何进攻型巫术。难道日后,她只能与人贴身肉搏?”
无梦眉眼一挑,“哦?你看不起贴身肉搏?”
林楚夕面色僵硬,“啊?不是,没有!师叔剑法灵动,令人防不胜防。的确是杀人越货的不二法门!可火苗儿天赋平平……我们要为将来打算。”
无梦摇头,“她本就是个丫环,如今有此修为,已属难得。况且,那《庚金诀》自成一套体系,除非遇到相辅相成的功法,否则,尽是徒劳罢了。”
林楚夕手按眉心,嘟囔着,“功法?为何我跟楚凡,没有受到你传授功法?听说就连林飞,都被传了一套基础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