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低吼一声,窜出深坑,一把将楚凡扑倒,噼里啪啦一顿拍打。
林楚凡随手丢掉半融化的冰棍,眯着眼睛,斜躺在土堆上,享受着,来自熊宝的寒冰问候。
也许是很久不打他了,冰熊这次竟然有些入神,都忘记留些灵气,维持冰盏内的灵火。
一片漆黑之中,传出两个迥异的粗重喘息,引人遐想。
林楚凡求道,“熊哥,气也出了。点灯干活呗。”
“嚯……”
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两个黝黑的胖子,一个人样,一个熊样,翻身落入大坑之内。
两个围着那沾染不少泥土的锁链,暗暗称奇,“熊哥,实在不行,你用牙咬吧!”
哐一脚!
某凡被踹得紧紧趴在土坑的侧壁,险些拔不出来。
林楚凡提议道,“那……用爪子挠?不是,不是!我是说山月斩,山月斩啊!看到贴地那两截了没?对,就是那个明显后接的地方。山月斩砸,这次一定行!”
看着熊哥面色不善,林楚凡语气坚定,神情肃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熊宝拿他没办法,重新燃了一盏灯,放在坑底,就近瞄准。
嗖嗖两下!
只震落了附近的泥土,镔铁锁链,连个响声都没发出。它不由得回头,看向那个言辞恳切的少年。
林楚凡却是自有说辞,“哎?你这打歪了啊!这里,瞄准这,一直砸下去,不要停。你看我干嘛?这次是认真的。你就全当修炼了呗,否则那一身灵力,留着下蛋呐?万一要是,把雷灵引爆,说不定你能把它直接薅出来呢?”
『上次你也说一定能行,我信你个鬼!』
林楚凡见它迟疑,激将道,“熊哥,你变了!想当初,我们修行,是何等刻苦。如今我隐患在身,难以寸进,你又如此惫懒。犹记得师叔那年,剑劈木板,间距竟然分毫不差。你呢,就连两个山月斩,都打不到一处去。唉,我的命,好苦啊……”
冰熊不理会楚凡干嚎。
『这混小子,越来越坏。为了逼迫我做苦力,竟还卖起惨来。不过,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这锁链之中,必然是掺了涣灵散。灵气虽然受制,可山月斩的切割之力,未必可以豁免。否则,那些身中涣灵散之毒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了。』
熊宝想通了前因后果,便不再推脱。
它学着楚凡的样子,箕坐在坑底,伸出双爪,各取一指。
左一划,右一弹,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镔铁锁链,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反倒是附近的泥土,受到波及,四散炸起,胡乱飞溅。
都不知过了多久,连青禾公主,都睡饿了。她吵着闹着,要吃宵夜。
苍荷微微苦恼,这时候,也不能回宫传膳。即便传了,也送不出的。无意中瞥见,远处有一护卫,正对着她打手势。
她好奇之下,便过去看看。
那护卫很有眼色,“这位姐姐有礼,小人听闻,公主殿下有些饿了。不若由小的跑腿,去那七味居,订上一桌精致席面,快马送回?”
苍荷一听,倒也是个法子。那七味居,也不算差,想必公主饿着肚子,不至于挑嘴的。
苍荷点头答应,就要取些金票递过去。
那护卫却是不敢收,“宫女姐姐切莫如此,能为公主殿下跑腿,便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只是那拆毁大门一事,可否……”
苍荷这才认出他了,竟是之前,两位乌眼青之一。
她竟忍不住,生出些笑意,将百金的票据塞了过去,“公主殿下用膳,哪还有你垫付?速速去办置了,剩余多少,都赏你。这件事儿办妥,莫说拆门,便是烧了屋子,也怪不到你头上。”
乌眼青听闻,吓了一跳,恨不得四条腿跑路。拆门都不过瘾,还要烧屋子?
等会儿,若是真烧了几间屋子,那自己守门不力的罪责,也就可有可无了。他一路想着,来到马厩,取出一匹快马,拍打着向七味居而去。
王宫。
正在修炼的国主陛下,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内侍总管急道,“陛下,御灵司来报,公主殿下,带林楚凡闯入黑牢。号称,有宝贝遗落其中……”
洛长风眉头皱起,“黑牢?江湖上盛传,那件东西,就在他身上。此时不避嫌,反而主动凑上前去,是何道理?”
见国主盯着自己,内侍总管有些紧张。
他斟酌半晌,缓缓开口,“老奴窃以为,林三少再何等不智,也不会自投罗网。那传闻,恐怕是有人误导。再者,青禾公主,与他们兄妹一向亲密,若是真有其事,不可能一点儿风声不漏吧……”
国主听了,缓缓点头,“嗯!此言大善!以往是孤多心了。你皱着个眉头作甚?有话直说!”
总管迟疑道,“只是如此一来,林三少当众御火焚尸,便有些匪夷所思。即便是如公主所言,曾与天心,交替些什么,也不该有如此大的威力……”
洛长风八字眉一挑,斜了老总管一眼。“哦?那事儿竟连你也知道了?”
后者赶紧低眉顺眼,仿若不曾说话一般。
他隐约听闻,国主陛下在哪嘀咕:火,天心,冰,冰熊,楚凡,风,无梦,火,楚凡,若水,楚凡……
若有若无,低声沉吟许久,也不知想通了什么,洛长风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吓得老总管一哆嗦,差点摔了灯笼。
只见满屋烛火,顿时拔高近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