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楚凡又开始蓄势戒灵。
他看看杂书,泡泡池塘。偶尔兴起,将那镔铁锁链,沉入池水中,清洗一遍,再哗哗拉扯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如此开怀,身边几人也不去打扰,乐得陪他玩闹。
对于熊宝而言,有酒就行,饿了自己会找吃的。林府这么大,还能饿到它?别人不说,郝元第一个不能同意——那太危险了!
林飞借着春风,体悟那些少爷灌输的灵气论调。
他虽然很认同,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没那么顺其自然。
少爷不愧是少爷,不仅修为精进,理论扎实,讲述起来,还很浅显易懂。
尤其是经过醉酒事件之后,许多只能意会的体验,即便言传得不是很贴切,也能勉强闻声知意。
这便是他二人之间,专有的默契。也是因此,二人时常交流些,不伦不类的修炼心得。
罗绮对此,并不干涉。虽然林飞与她算是同门,但她认为,同门之间,也没必要学得一板一眼,严丝合缝。‘喜欢’比‘应该’更重要。
只要楚凡开怀,她便心情愉悦。
然而,在熊宝看来,这主仆二人的探讨交流,在罗绮眼里,恐怕无异于菜鸡互啄。
唯一的遗憾就是,楚夕不在,否则便可验证它心中的猜想!
平静的生活,忽而被一封“密信”打断。
林楚凡也是无奈,第一次见,用印玺直接封口的书信——洛青禾被禁足了!
虽未详细叙说,但不难想象,应该是黑牢寻宝的事情,东窗事发。果然,她在后文重笔描摹了‘好自为之’四个丑字。
对于青禾公主,楚凡自认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若是让你好自为之,绝对不是什么坦白从宽,尽职守法。
林楚凡慌了,屋内屋外,踱步许久,终将那借来的镔铁链,沉入池塘底。又因池水太过清澈,他亲自下去刨挖一条深沟,借助淤泥,掩埋了下去。
忙完这一阵,他仍不安心,吵闹道,“快!快帮我换身衣服。咱们去黑市一条街,去无悔当,找红员外谈心!”
楚凡摊放在桌上的信笺,不论是罗绮,还是林飞,都没有自告奋勇的借阅。所以一时不知是何缘故,只好愣愣得帮他更衣。
倒是冰熊,没把自己当外人,爬上座椅细细阅读起来。
罗绮一边帮他拉扯衣衫,一边小心观察他神色,“楚凡,这几日见你很是收心,无意外出,我便没有提及。其实,你又被悬赏了。性命五万金,断手断脚,各取一万。那悬赏,已高挂多日,乃是这城中,为数不多的,重赏易行的任务……”
她娓娓诉说着血腥的事情。林飞也是微微咂舌。
这才几天,十万的悬赏,花了近三倍才买断,这又来了五万的。
林楚凡面色,却耐人寻味。这表情,说不上是愤怒,倒是有几分惊讶,很快又转变为狂喜之色?
楚凡难以置信地问,“真的?我如今也算身价十倍了!想当初,刚入炽焰城的时候,我被寒石兄当众踩断了一条腿。青禾替我出头,才要了一千金的医药费。如今已经价值一万了!”
罗绮赶紧伸手摸他额头,怀疑他被灵力冲坏了脑子。
林楚凡扭头躲过,兴冲冲地提议,“咱们分头行事!罗绮,你的修为最高,乔装一番,前去接单。我们在路上等着,给你打断四肢,然后去领钱!有你在,想必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恢复如初。轻轻松松,四万金币不是梦啊!”
林楚凡越说越是兴奋,忍不住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
屋内两人一熊,看傻子一样,围观他。
罗绮有些悲切,看着一头雾水的楚凡,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唉!你还真是单纯呢!那只是个噱头罢了。主要还是那五万金的重赏,什么断腿一万,不过是引诱那些实力不足又心存侥幸的人。这类赏金,一般是不兑换的。”
林飞赶紧去收拾湿淋淋的衣衫,拿去窗口展开,借风晾晒。却藏不住一颗好奇心,支棱着耳朵偷偷听着。
罗绮见他不信,细细解释道,“若是完成了首要任务,必然可以有人头,用作交付凭证。那断手断脚的任务,即便是砍下来,递交上去。通常也会被‘难以确认’之类的借口,打发回来的。”
砍下来?
楚凡一阵胆战心惊,这也太难为情了。如果手起刀落的话,砍头和砍四肢,又有什么区别!嗯?别说,好像还真有点儿。
林楚凡眼珠一转,“那……如果真的砍了,以你的医术,可还能接好?”
美人气急,使劲儿用手指戳他脑门,“你!你!你还真想砍啊?要钱不要命啦?”
楚凡看着罗绮眼圈泛红,他咧开大嘴憨笑。
熊哥旁观者清,『这小子,又开始捉弄人了!凭它推断,林楚凡那么怕死,怎么可能舍得断手断脚?』
林楚凡笑着说道,“砍断不行,咱们就来个打断!别人不能证明,咱们可以啊!你换个装扮,将我捉到现场,当场打断,看他还敢赖账。”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熊哥被他这一手,秀的熊皮发麻。林飞晾了衣裳,已经开始装备匕首和木棍。
罗绮摇头如拨浪鼓,“你…我,我舍不得。再者,若是当场打伤了你,被别人铤而走险,偷袭害命可如何是好?”
她满头秀发随着摆动起来,如一条乌黑的瀑布,龙腾蛇舞。
林楚凡却是执拗起来,“若是你下不去手,可以请熊哥代劳。你负责领咱们的赏钱就是!以防万一,咱们一人揣一颗那涣灵散珠。危急时刻,便捏爆它!届时大伙都封了灵力,全靠拳脚拼斗,熊哥自认第二,恐怕灵阳之下,无人敢称第一!”
冰熊连连点头,不知是想断了楚凡四肢,还是被这句不大不小的熊屁,拍得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