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也知晓,有些话不宜传播过甚,挥手示意郝元,带着众人退下。
待闲人退走,罗绮这才解释道,“若非要说是污蔑,始作俑者,也不是我。这种事情,我家楚凡,也吃亏的。再者,数月过去,那冷炙之事,你可查的清明了?昨夜我当众掀开此事,乃是权宜之计。子曦宁愿佯装吐血,也不出面澄清,你就不好奇?还有,你神谕教之人,当众向楚凡讨要宝物,开头两字是‘那天’……”
“够了!”
天心怒气不解,反而有愈积愈重的趋势。
她胸口起伏不定,连带着长袍,面纱,袖口,微微鼓荡开来。她看着那苍白却不失娇弱柔美的面庞,真是越想越气!
天心右手抬起,一道金色光芒萦绕而出,周身盘旋,如同一条金色的细蛇。
罗绮叹息,“说不过就动手?这可不像你。”
天心闻言,稍微有些愣神。
借此机会,罗绮身形绽开,从半开的窗口跳跃而出,落地的同时,反手将窗户关好。
这下天心更气了!和我过招,你竟然还担心毁坏门窗家具?
金蛇定身,长约三寸许,顿时绷直,向着罗绮激射而出。隐隐还有细微破空之声。
罗绮心中一苦,究竟还是江湖人,拳头永远比道理来得更快。
她强提一口灵力,撑着身法来回闪烁,三五个幻影之间,反复切换,一时倒也不落下风。
天心一口闷气在胸,不吐不快。她一手背负,一手前伸,捏成剑指状,以操控巫术的手法,控制那条金线小蛇。
金蛇往来激射,腾挪周转,圆润自如。
刚开始,罗绮还能应付。可她毕竟有伤在身,加之全盛时期的实力,估计也不是天心对手,所以渐渐有些势弱。
终究一个不查,被金线逼到面前。
罗绮很是气恼。这条金线,分明是楚凡送她的,如今却要来伤我。
念及此处,她硬是挤出灵力,护住头面,沉腰拧身,将乌黑的秀发横扫开来。
“嗤…叮……”
罗绮躲过金线穿刺之伤,却是被割断一缕头发,果然还是输了。
那金线仿佛撞击某件硬物,反弹而回。
天心手指一捻,线化指环,绕在她右手中指。
比武切磋的规矩,断发犹如断头,这一局大胜,她心中舒缓不少。
却又想起那声清脆的撞击声,似不服道,“无影剑,原是送了你。能想到这种方法藏剑,难为你了!”
罗绮面露妖艳的红色,一改先前的苍白,可是身躯却是止不住颤抖。
她略微后退几步,到台阶上坐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却不愿再起身。
不等她开口,另有一声大喝传来,“何方妖孽?竟敢毁我莲池!可知死字怎写?”
一个晴天穿蓑衣,戴斗笠的少年,背着一捆干柴,急冲冲跑了进来。
他是故意的!
一方面干柴可以献宝;另一方面,虽然不知缘故,却从二狗等人的描述之中,猜到来人是天心;更主要是,来者不善啊!
他打算先声夺人,趁机刺探一下虚实,“哎?天心?闹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欺负罗绮?你可真行!信不信我用涣灵散,把你捆起来打?瞧着一大把头发,可惜了,这得养多久,才能长出这么多。心疼死我了!”
看着他扛着一捆木柴,摘掉斗笠,装模作样捧着断发的模样,罗绮忽然想笑。
她嗔怪道,“你又胡闹什么?天心听说你要给池塘换水,这才帮了一手。再者,你何时种过莲花,哪来的莲池?”
楚凡扔掉干柴,捏着那缕青丝,来到罗绮身旁坐下,将青丝用她的手帕捆了,放回她手中。
林楚凡倾诉道,“我每天都种莲花,只是从来没开过。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是天心打的?我给你留的涣灵散呢,怎么不用上?”
他还真有那东西!竟然鼓动罗绮对我用?
天心一时有些尴尬,踩着游移的火蟒,站在高处俯瞰两人,有些别扭。
她悄悄散了火术,落在池边。不靠近,却也没想走。
罗绮却是温婉说道,“不关天心的事儿,我俩只是切磋一招兵刃。这伤势,唉,昨晚回家路上,被冰岚埋伏了……”
林楚凡噌一下站了起来,随手扯下蓑衣,向地上一扔,“又是雪域!狗贼,我去找无梦!约冰岚吃饭,在桌上做了他,一劳永逸!”
罗绮嗔了他一眼,拽着他坐下。那冰岚可是新任巡察使,即便你们师叔、师侄关系牢靠,她也不能帮你……若是那件事儿成了,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帮你去害冰岚。
罗绮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她却是不知,林楚凡所言,即是心中所想。
他不满暗影楼和雪域久矣。
前者因为是地头蛇,还可能是遍及全国的地头蛇,不好再明着下手。后者接二连三,已经搞过许多小动作。
如今师叔有意另起炉灶,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一个少一个。
神谕教已经上门讨债了,这种时候,最怕这种看似盟友,然后抽冷给你一刀的家伙。
简而言之,死的比活的有用。
“你的头发呢?”
一句问候,将楚凡的杀心拉扯回现实。这才想起,眼前还有一大危机尚未解除。
他偷瞄一眼,熊宝已经准备就绪,心中底气顿时充足不少。
林楚凡梗着脖子对天心眨眼睛,“向罗绮道歉!否则,欠你的东西,我不还了!”
二女两脸诧异,为何我们都不在意了,你还抓着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