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罗绮救护及时,贮灵石充得又多了些,他此刻已然没有支撑问心发作的灵力,便只好腿脚上多用些功夫。
林楚凡一时不察,竟踢在冰熊腿上,惹来后者前爪踩背。
荆腾震怒,“肃静!此乃刑部大堂,不是你们的戏园子,少在那里装腔作势!”
陈永扯着案牍念道,“咳咳,林楚凡,经人检举揭发,另有碎冰城府衙核实。你师周成,先后犯有大罪三桩,小罪数十,其中……”
林楚凡不愿听那些鬼扯之语,抢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我家老头子,一个活生生的工部侍郎,都能被你等栽赃为阶下囚,更何况我那可怜的师父。
你等也不必往他身上泼什么脏水。律法所限,我此刻无权翻案,但你们所放……出来的罪名,我是一条都不会认的。”
梁博奸笑道,“呵!你倒有几分孝心,却是用错了地方!这些罪名本也不需你认的,只要国法认定,便是铁案!你的罪责,是包庇罪将遗孤。快将林飞身在何处,说与我等,也好尽快缉拿。”
林楚凡摇头,“林飞?没有。我已月余不曾见到此人,刑部势大,有能耐自己找去。
且林飞就是林飞,什么罪将遗孤,一派胡言!师父有没有儿子,我会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们,就那边那个周羽,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师父亲生的!
晦气!还没见过师娘,直接多了个师姐,我上哪说理去?”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青禾公主的笑点,门外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这令堂上很是尴尬,诸位大人只好借饮茶遮掩过这段。更加尴尬的是,有几人分明就在空杯虚饮。
洛云似是抓住了什么契机,“林楚凡,你骗的了别人,却是骗不到我。寒羽门创派当日,有人亲见,你曾传了师门兵器于寒羽门主。若说你们没有关系,为何要做如此意义非凡的兵器传承?”
林楚凡佯装不知,“大王子也去了?我怎的没印象?
什么师门兵器?说出去不怕你们笑话。我师门除了棍法不全,其余,啥都没有!
我师当年,穷得连帐篷打了补丁都漏风。两银币一坛的烈酒,他都要省着喝。
若不是我拜师礼上,加了两坛好酒,说不定也没那么容易入门。我若不入门,他说不定也不会早死。
若是他守城一战挺过来,说不定如今也封了什么将军,光宗耀祖……”
脸颊红肿的齐鸣渊,状若疯狗狂吠,“林楚凡,你少在此惺惺作态!我有堂兄早去过碎冰城,他曾见过你将林飞女扮男装引入府内,为此还诛杀了府上管家。试问,若非遮掩罪责,何苦如此狠厉?”
林楚凡十分同情地看着齐鸣渊被打得走形的大脸。
他心中还十分诧异,提心吊胆好几天,怎么没人对我动刑呢?同是人证的齐鸣渊,这都被打得快失了人形。
是看在老头子面上?他自己都认罪啦!难道是师叔在场震慑?可也不能大过炎国律法吧!
洛青禾……这个算了,她还没顽劣到此等地步,且也是今日刚到场。
林楚凡想不通,便扔到一边,嬉笑问道,“敢问这位咆哮公堂的仁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什么音轻体柔的姐姐或者妹妹介绍给我认识?”
林楚凡借调笑,指出他不该在主审问话过程中插话。他却也知道这些人聚集在此为何,所以也就没指望有人会惩处。
洛云见不得林楚凡高兴,“你莫要胡搅蛮缠,那正是指认你书童林飞的人证,齐鸣渊。”
林楚凡佯装好奇,“大王子竟然认得?那敢问,这位齐公子的堂兄又是何方神圣?”
齐鸣渊怒吼,“便是死于你碎冰城的王鸣哲贤弟!”
林楚凡呆愣了一下,这到底是堂兄还是贤弟啊?
楚凡故作惊异,“亡命者?他的死是因为名字不吉利,与我何干。更有,碎冰城乃是我炎国边关重城,可不是某一个人的。齐公子还请慎言!”
齐鸣渊哀嚎起来,“他本是代表家族,到碎冰城洽谈生意的,谁知竟……”
林楚凡顿觉不耐,“你先暂且止住哭丧!王鸣哲死得透透的,如何传消息给你?不会是托梦吧?”
齐鸣渊险些咬了舌头,“你胡说!是,是他手下护卫传回的消息。”
林楚凡坐累了,扭着腰向后躺倒,正倚在冰熊雪白的身躯之上。
他面露冷笑,叹息道,“是么?他还有活着的护卫。难得,难得啊……”
荆腾冷眼旁观,听得此句悚然一惊,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那时候他才多大?就如此心狠手辣!
齐鸣渊似是找到了思路,“对!就是护卫。那护卫忠心耿耿,在鸣哲死后,他便暗中监视你府上,这才目睹了林飞之事。”
林楚凡被他气笑,“嗯,你说的真有道理,我都快信了!请问那护卫何在?怎不见他当堂对峙?”
齐鸣渊敷衍道,“那,那护卫目睹了你暗害鸣哲,却苦于没有证据,势单力孤,又身患伤病。暗中监视了一段时间,消息传回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堂上诸位大人显然有放任二人争吵的意思,想从中摘取什么话柄。万一林楚凡失言错口,他们便有了新的由头。
林楚凡撇嘴,“啰里啰嗦,不就是死无对证么?敢问,他是何时死的,可有新坟旧尸可供验看?”
齐鸣渊似是恢复了清明的神智,咬文嚼字道,“他自知时日无多,传回绝笔书信,便没了消息,想来已故去数年矣。”
林楚凡强忍着笑声,“照此看来,我且大胆猜测,那密信恐怕也不在的。为了不泄露机密,齐公子当然是牢记其中内容,并迅速焚毁。”
鸣渊顿时扬眉吐气,“林楚凡,你失算了!齐某早将那密函上交刑部,已抄录在案,看你如何抵赖?”
林楚凡这次是真的笑,“还真有密信?在下可有幸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