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之中有约么四五个人,穿着御灵司低等衙役的服饰,想必就是这次流刑的押运之人。
另一波只有两人,穿得好像行乞度日的流浪者,手中却是强弓劲弩。这东西严格说来,属于违禁军械,普通人不可持有。
那一大堆人就不用再说,且看那破烂的衣衫,手脚相连的镣铐,定然是藏着三个替罪羊的流刑犯。
人少的一边更有意思,当前一个大胡子,手里按着一柄大刀,刀刃朝前插在地上,很是眼熟。
与他卖相仿佛的,还有七八个人,分列各方,将内里一大二小次第围住。
原本无人注意他们一人一熊。
可是忠心是手下们策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大呼小叫,鞋都跑丢的步兵,终于将几方人马的目光吸到这边来。
林楚凡顺着目光回头一看,顿觉面上无光。这群不成器的东西,有够丢人的。
此时场内一声大笑,“哈哈……来人可是林兄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先前林楚凡眼熟的大胡子,将刀一提,径直向他走了过来。只来了他一个,并无同伙跟随,想必是善意的。
林楚凡绞尽脑汁,也未想起这人是谁,一时有些尴尬,“这位大哥是如何认出我的?小弟最近觉得自己英俊了许多,不料却是被人一眼认出。真是失礼了!”
冰熊听不下去,头扭到一边,做呕吐状,倒是吓坏不少马匹,踢踏不绝。
大胡子爽朗道,“林兄弟贵人多忘事!我,于兴啊!上次,也是这处地界,你老弟带着这熊,大伤四方!那火……”
楚凡恍然,“嗷!原来是于大哥!惭愧惭愧,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哥今番来此,有何贵干?”
两人嘴上寒暄,却是未曾近身。
大胡子一丈外便停了脚步。听林楚凡一问,再看他那一身官服,身后一群爪牙,暗呼今天倒霉。
于兴抓挠脖颈,“嗨!这不最近风声紧,老哥我随手接了两单生意,没想到刚开了头,就被你老弟带人追上了。”
林楚凡吃不准多方意图,试探都道,“哦?不知老哥在哪发财啊?若是可行,也替兄弟我引荐一二,大家合作。我负责城内,你老哥围住城外,谁来都能剥他一层皮下来。”
于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哪来的愣头青,也不知多大的官职,口气倒是不小。只是忌惮他上回那纵火的本事,不好闹僵。
于兴笑道,“兄弟你这就是笑话我了!这一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怎么比得上老弟你吃官粮的?要不兄弟你抬一抬手,放老哥我过了这一关,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楚凡套话未遂,仍是盯着那些人扫视,却未曾发现他想找的人。
他索性自己提起,“老哥你这就折煞小弟了!我只是来找几个人,那里一大群,怎么着这单生意也让老哥你成交它!”
于兴一听还有的赚,胡子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却在此时,有人打断二人无耻的交易。
“嗤……”
一阵颇为怪异的破空声,自于兴身后传来。
林楚凡眯着眼睛,逆着光看去,似是一支箭矢,只是旋转的颇为迅捷,箭尾带着丝丝落落的灵气加持,威力应该不小。
于兴也算机敏,低头猫腰反向上挥砍一刀,势大力沉。虽然姿势不雅,却很实用,不过他有些低估了箭矢的威力。
他势在必得的一刀,只劈中些许箭尾,主体早已越过他的身位,直指林楚凡胸腹。
这才是箭矢的靶子!
林楚凡也被吓了一跳,未曾想到看似混迹江湖的大胡子如此不济,连个螺旋箭也预判不准。
他匆忙之间,提起左手将箭杆握住,却是略微握得偏了。
林楚凡吸取大胡子误判的教训,略微提前了些许。不料他没有误判,所以提前是真的,直接握住旋转的箭头。
楚凡掌心被转出一道血路。那箭借着血液润滑,直到抵住他胸口才停下。
“你输了,‘弦月’归我。”
我怎么就输了?
林楚凡正火大,莫名其妙被偷袭,还因为错信前人,把自己弄伤了手。
他右手将贮灵石松开,就欲唤火而出,却被冰熊甩头阻了一阻。
此时,滚地葫芦于兴也尴尬站起身来,回头回脑看着这一箭串联的二人。
林楚凡没好气地将箭矢丢掉,回身抱着冰熊一阵低语,后者吐出几个字来——‘蜃月尊’。
林楚凡恍然大悟,难怪箭法如此犀利刁钻,竟是他们二人。那这事儿是不是有些复杂了?他们如今,似乎还是逃犯吧?
林楚凡试探道,“咳咳,于大哥,那两个弓箭手,也是你的生意么?”
于兴头摇如拨浪鼓,急忙矢口否认,“不是!不是!他们是自己撞进来的!”
这一箭的威力,还在他此前所见之上。若非林楚凡现身,恐怕这样的一箭,不知何时就射到他于兴身上了吧?如此一想,顿觉惊恐。
这位大杀四方的林小子,被一箭穿掌却不怒,估计这二位也不是好惹的,他赶紧撇开关系。
林楚凡点头,“哦,就是误会咯。你俩还在那摆什么神箭手姿势,还不赶紧过来?我这次出城是来接人的,你们若无事,跟我一道回去?”
那弦上无箭的还在发呆,另一个提着弩的却是拉扯他的肩膀,几个起落便落到林楚凡另一侧,与那些好奇观望的衙役分开些距离。
这身法虽不及罗绮,却也不遑多让。林楚凡见了,更加确信熊哥的推测,定然是桑蜃与吴桐那对儿痴男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