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宝与陈放山纠缠许久,隔着陈永带来的兵士,它明显感觉远处有剧烈的灵气波动。
如此天气,听声音显然不及。可天地灵气无故暴动,显然是有人打斗,体内灵力牵引,影响了环境中的灵气。
『我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字吧?』
熊宝来到楚凡脚下,轻微拍打他的腿,引起楚凡注意。而后,熊宝抬头轻微摇晃,双眼睁圆,瞳孔中顺次闪过红、绿、蓝……
林楚凡吓了一跳!
我才只用了冰火,就已经惹人怀疑了。你要是把其他几种也用出来,咱俩今天要陪便宜师姐上路的!
楚凡刚要开口喝止,又觉得不对。熊哥摇头,应该是不赞同。可是摇头换灵气,是个什么意思呢?
雷引不甘寂寞,朗声喝道,“林楚凡,你无法无天。小小典狱,竟知法犯法,妄图劫法场!我雷引虽然除了司职,但有我一天,也不会让你如此为恶。”
林楚凡被他吵醒,闻言反讽道,“你喊那么大声作甚?咱俩谁是劫法场的?本来我师姐就快被绞死的,你非要躲开我那冰箭,不然她早就服刑了。”
林楚凡说完,自己心下也是一惊。
今天雨水有些勤,街上本就无甚行人,就连商贩都收摊回屋。
王宫门前,本就是空旷之地,闲杂人等谁敢造次?如今摆弄刑场也就罢了,没人围观也能理解。可雷引这叫喊,似乎是给什么人听的?
这刑场就这么大,喊给谁听的?谁耳朵这么差?
楚凡念及此处,忽有所觉,又结合熊哥适才怪异的行为。他心下有了猜测。
林楚凡深吸一口长气,搬运灵力走大周天,借由体表水膜,与秋雨相呼应。
他瞑目静气,将内视搁置,凝神感应周遭。
起初,是进出杂乱的滴答声,内中夹杂着众人的呼吸。他细细听去,甚至还有兵士动作时,铠甲的摩擦,以及天冷牙关打颤的声音。
略微远些,全是秋雨落地泛起的气泡。他细细体悟,甚至能看到雨滴落入积水,反复弹跳,最终融入……
再远些,就有些不那么寻常。
远处灵气散乱,分布不均。水属灵气最多,应该是天气之故。然而那些非水属性,却仍蓬勃杂乱的……只能是人了吧?
林楚凡抱着尝试的心态,心神向后感应。
在来路的转角处,他分明觉察一处灵气有异,混沌不分,却十分熟悉。
强烈一些的,他感之颇为温馨暖洋,应该是罗绮。稍弱一些的,不用想,应该就是踹了他一脚的冷香。否则,她两个也不会如此安静。
以罗绮为准,林楚凡凝神扫视四野。到处都是紊乱的天地灵气!
这是来了多少人?他们都不近前,远远淋雨,图什么呢?
想到这里,林楚凡悚然一惊!他从正前方远处,觉察一股炙热。他感觉似乎手指摸到了烛火,被烫了一下,忍不住缩手……
林楚凡醒了,他也睁开了双眼。
他凝视雷引,神色不愉,心里却是想到了别处。
不愧是熊哥,见机就是早!
这么多人围观,难道都是来看绞刑的?这东西虽然不常见,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好奇。
所以,都是在等我。高台行刑等我,围观看戏等我,雷引伏击等我……还有正前方那滚烫的热!
林楚凡本以为会先找到洛青禾的,如今看来,国主大人也很关注此地。
如此妙用一番,林楚凡忽然有些舍不得将天泪归还。如果能只还天纹就好了!
直到此刻,他才对此物有了深刻的认知。
难怪,天纹熬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都不愿献出。难怪,两朝更迭,新旧国主都圈禁他。
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秘宝!
林楚凡目视冰熊,轻轻点头,主宠心照。
忽然,一女声吵嚷而起,“雷引!你这老混蛋,你放开她!”
陈清霜不知何时挣脱祖父的约束,挺枪急掠,飞身上了绞刑架。
林楚凡抬头,淡淡扫过陈永祖孙。他经过熊哥指点,加之天泪所感,在串联曾经的种种,不由得露出笑容玩味。
两个大男人,看不住一个姑娘?林楚凡是不信的。既然如此,那他们俩的用心,不言自明。
雷引似乎在等林楚凡做什么决定,并未防备还有旁人搅扰。他一时有些难以决断,被陈清霜钻了空子。
雷大师只好带着人质,左支右绌,辗转腾挪。
进,不敢真的伤了她,毕竟她们家人多适中,且就在台下看着;退,高台大小有限,再退就要十足坠落。
就在此时,他心心念念的林楚凡动了。
楚凡双手齐出,左手火线,右手冰箭。他双手合十,借昔日冰鳞火蟒之法,反其道而行之,射出一支火鳞冰箭。
那箭去势甚急,擦着陈清霜的肩膀,穿过周羽左胸,直入雷引腹部。
陈清霜尚且来不及喊疼,就见到周羽身亡,哀痛欲绝,抢上前去抱住。
雷引似乎未曾想到,林楚凡如此决绝。那一向被他们视为突破口和软肋的周羽,竟然被他亲手杀害!
陈清霜悲恸怒嚎,上前一脚,将雷引和冰箭踢开,而后抱着周羽的尸身,嚎啕大哭。
她边哭边拍打二人身上的火焰。
同样起火的,还有雷引。
他此时重伤,借机摔倒,滚落台下,借助地面积水勉强灭了火。可是那冰箭,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拔出。只能捏起水剑,前后切断。
『这就是你想了半天的法子?早说啊,我就能代劳,何必折腾这一遭!』
林楚凡轻踢了一脚表情怪异的熊宝。
他双手齐出,甩落两团火焰,正落在原定火刑时,所备的柴草火油上。
烈焰熊熊而起,顶着秋雨,肆意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