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宝跃入车厢,呆立当场,随着车轮起伏左右摇晃。
但见林楚凡仰卧在底,他身上骑着一人。
那人玄青长袍蔽体,形如御灵司普快,长发遮面。酥手探出,掌心一朵莲花盘旋,正对着楚凡头面。
『这丫头怎么来了?』
熊宝见莲识人,凑上前去。反被一掌横推,猛撞在车厢侧壁,动静非小。
蒋图南猛抹一把鼻涕,叫停了车驾,凑近前来,轻声低问,“大人?”
楚凡无奈叹息,“无妨,我在练功。继续行军!”
蒋图南高声喝令,队伍缓缓而行。车厢恢复晃动。
啪嗒!
几滴水花摇落,摔在楚凡脖颈。痒得他缩脖扭捏。
莲花靠近,擦着楚凡侧脸,“为什么?”
楚凡尴尬一笑,欲挠头而不得,“都是姐妹,何必闹得你死我活呢。”
啪!
楚凡震惊!
他脸刚消肿没几刻钟,又挨了一顿打。奈何天赋犯贱,挨了耳光,反而念及洛白露。
洛青荷见他笑容可憎,莲花凑近稍许,擦出一道血口,“她从未当我是姐妹!你更传她移花接木!”
楚凡舔起自己的血水,抿嘴尝过,腥中带咸,“她那是境界太高,修灵把脑子修坏了。在我看来,你与青禾,好似白天与黑夜。合在一处完满,分别现身,各有各的好……”
青荷停下巴掌,将莲花撤走,嘟囔道,“那我也要学。”
楚凡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啪!
这一下扇到伤口,血沫横飞,楚凡剧痛,“还说不是姐妹,都爱打一个地方。你学它作甚?岂不是顺了白露的心意。”
青荷嘟嘴,“我就要学!然后把青禾移走,气死洛白露!”
林楚凡深吸一口长气,“你别犯傻!这种事儿说不准的。你二人合则两利,强行拆开,难免损伤。”
青荷掐诀抽出藤蔓,将林楚凡层层包裹,威胁道,“你若不教,我先杀你,再杀并熊,最后杀林楚夕!”
楚凡无奈,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只得劝道,“传你可以,但是别乱用。此术无法对别人施展,白露学会也用不到你身上。”
『这死丫头失忆了?那指诀连我都看懂的。』
林楚凡从藤蔓中薅出双手,轻缓掐诀数十,掌中浮现一团白光。晶莹剔透,内里一条脱毛狗。
冰熊一声呜咽。
青荷破涕为笑,“算你老实!敢哄我骗我,你死定了!”
楚凡顿觉周身松弛,忙撑起身子坐好,“你怎偷偷跟上来了?国主寻人不得,早晚查到我头上来。”
青荷翻身将熊宝搂住,连骑带抱,“还不是怕那贱人报复。都怪你多事!我废她一身灵力,只为自保。不然直接刺破头颅,岂非一劳永逸。”
林楚凡一阵后怕,劝慰道,“你别太偏激。白露不是恶人。你们姐妹同病相怜,都怪天纹老贼妖言惑众。回京时,我同你一起,与她仔细协商。说不定姐妹二人,可以变为姐妹三人呢?”
青荷耳根微红,扭头不理。
一路顺遂,行至午时,来到出岫城地界。
此城不如炽焰城巍峨,却比碎冰城气派不少。门前分列两队卫兵,十步一岗,出城三里迎接。
林楚凡被迫下车,与此城之主客套一番,婉拒了城内酒楼午宴的邀请。
城主无奈,将林楚凡扯到一边,奉上锦盒一只,“犬子年幼顽劣,对大人多有冲撞,老夫代为赔罪,还请林大人海涵。”
楚凡笑而纳之,“邢乐小哥年少有为,与神谕教颇多来往。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咳咳!”
车厢内传来一声咳嗽,吓那城主一跳。
林楚凡不以为意,“是我的灵宠,最近染了风寒。”
邢城主面容抽搐,显然不信,忙又取出一个锦盒呈上,“此乃本城御灵司上下,对林大人的敬仰之情,还望大人理解他们一片苦心。”
林楚凡嘴角咧开了花,“这说得是哪里话!大家同为御灵司首官,理应守望相助才是。”
马车上又是一声咳嗽,邢城主毛骨悚然,连忙取出第三只锦盒。
林楚凡挠头,不解其意。
邢城主扯着他远离马车,悄声道,“小儿接到神谕教邀请,令他入灾区行善布施。老夫放心不下,便托付给林大人了。别无所求,保住一条残命即可。”
老城主作势欲拜,楚凡忙出手扶住,“行善布施,怎会危及性命?”
城主凑近前来,“大人有所不知。本次水患还在其次。南方传闻有秘宝临世,江湖豪强争夺不休,危机四伏啊!”
楚凡闻言,暗自点头,仍有几分不解,“江湖人抢宝贝,自顾一边打去。与布施何干系?”
见他完全不懂,邢城主有几分气急败坏,“听闻大人此行主要为了缉凶。可曾听闻有人赈灾么?”